黑日(2)

“那他妈是七班用来同归于尽的，你个蠢货！”
“啊…”
我没有再多说什么，抱起沉甸甸的手雷往七班那边跑。七班正在整顿装备，昨天开会说的反攻看来是落到七班头上了。
战士们都流露出一股默不作声的精神，谁也不说话，只是努力回想自己的过往，努力擦枪。
“兄弟，你们擦枪干嘛？”
问出口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很像傻逼。
“死的好看点。”
脸上抹了灰的男人一边检查自己的弹药，一边回答。当然，擦枪也就随便一擦，用灰不溜秋的衣服去蹭灰不溜秋的枪，两边都没什么干净可言。给人的感觉更像是让枪好看点，而不是让人好看点。
我把手雷递给一个瘦瘦高高的人，他像抱宝贝疙瘩一样小心拿好，屁颠屁颠给他们班长送过去了，我开始往回走。
“轰！”
“趴下！”
刚走出两步，一阵巨大的声响突然在右侧传来，随即天空下起了土雨。我顺势向前卧倒，爆炸声此起彼伏地跳跃着，覆盖整个阵地。

我回头看了看七班，瘦高个和擦枪男都趴着，我向他们挥手道别，他们点了点头，示意我赶紧回去。
突然，一发炮弹落进了他们营地，我还没来得及发出惊呼，一块儿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焦黑物体落在我的背上，不用去摸也知道，那块东西要么是瘦高个，要么是擦枪男。
我强忍着胃里涌上来的厌恶感，撇开了那物体，蹲着身子往我们班跑去。阳光洒在我的背上，仿佛正在灼烧我的五脏六腑。
炮弹以惊人的速度不断轰击在我的周围，头顶什么都看不见，却有流弹的声音。我们班长正对着我招手，前面的壕沟突然被炸堵住了。
我看了看堵住壕沟的那个土包，要是爬上去暴露在炮击下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手不禁又开始发抖。不待我思考更多，最后一发炮弹打在那个土包上，巨大的尘土一个劲往我身上砸，但好歹不是弹片。
“小林，他们要冲上来了！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