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是故人(2)

后来，我带着他收集到的情报，联系上了前来接应我的池城。而之后得到的，却是他被枪决的消息。
再见到时，是在上海。我幻想过无数次与他重逢的场景，却从来是一厢情愿的梦境来生。如今，却看到一个鲜活的他站在我面前，我不敢动，只怕面前的他是一场泡影。他突然笑了，拿出怀中的怀表，推至我面前，眼角纹理舒展：“鬼魂可带不走生前物，小庄，我回来了。”
从前总是我调侃他，希望他多笑笑，学会点幽默感，如今，他终于会和我开玩笑了，我却笑不出来，上前一把抱住他，失声痛哭。他缓缓地拍着我的背，安抚我的情绪。
后来啊，中国胜利了，我们被通知前往延安与组织会合。叶冲告诉我，他需要回一趟香港，我不疑有他，陪他到了车站。离别时，叶冲笑着抱住了我，说：“以后的日子会很好。”我也笑了，紧紧地回抱住他，是啊，以后，我们会过得很好。
“我在延安等你。”我靠近他的耳边，轻声说道。
我感觉到他抱得更紧了些，又拍拍我的背，低声道：“好。”
春梢，寒露依旧有些重，我拿起怀表看了看时间，和往常一样，坐在了门口，看着屋门前来来回回的车辆。隔壁的孩童正在玩耍，一只布球晃晃悠悠地滚到我的脚边。小丫梳着两个羊角辫，欢快地跑过来：“庄爷爷，我的球掉到这里了。”我捡起来，笑着递给她，又继续转头看着屋外，在人群里，找着记忆中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