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3)

怎么会，梦到她呢？
那是一个轻铠的小将军持枪舞在战场中央，她已有些力竭，不消几刻就被挑落下马。
飞羽箭破空而来，贯穿了她。
春琴伸了伸手，想要托住她倒下的身体。
蝉鸣的吵了。
战场上怎么会有蝉鸣呢？
春琴定神，循着声响慢慢睁开眼。
帐外的红衣人正在饮酒，闻得她起身便转过身来。
那是怎样一双眼呢。
氤氲着整个春深的婆娑酒塘。
是她。
怎么会梦到她呢？明明昨日台上台下只匆匆一眼，难不成竟入了心了？
“做梦了？”
“恩。”
“别怕。”她轻轻张开怀抱，将春琴揽入怀中，像是在安抚心爱之人。
呼吸间灼着酒气，春琴圈住了她的脖颈。
“娘子姓甚名谁，为何会在妾身帐中？”
“你如何知晓我是女子？”
春琴莞尔，指尖点上独孤靖瑶的眼角，轻轻挑起，引得独孤靖瑶略颤了颤眼睫。
“这样好看的眉眼，若是生在男子面上，莫不是太可惜了。”
“独孤靖瑶，我的名字。。”

独孤靖瑶笑了，“我来寻你，是因为你生得好看，我来与你一夜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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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醒转已是沉夜时分，丝竹依旧，帐中浮光灿灿，是窗外风戏池水。
榻上只有自己，地上却散着二人的衣物，春琴心中有疑。
这人哪里去了？
所幸独孤靖瑶没去别处，春琴起身引灯，只开了侧门就瞧见了她。
独孤靖瑶捧着一盏孤灯，青丝坠肩蜿蜒落地，静静地站在春琴昨日的舞衣前。
她回身，抿起笑意，竟有些摄人。
春琴愣了愣。
“坐吧，茶刚上柴。”
“你喜欢？”春琴指了指独孤靖瑶身侧那件红衣。
“哪有女儿不喜欢好看衣裙的？”独孤靖瑶垂眸，“只是我穿不得罢了。”
窗已关了，烛灯摇曳，一室安宁。
春琴有些迷惑了。
她们这样根本不像是恩客和妓子，倒像是夕阳西下双双归家相互温存的家人。
乖巧的黑猫盘踞在春琴膝上，尾巴随着秋千一摆一摆的。
“茶煮的不好，等会你体谅些。”瞧瞧，这是恩客该说的话？
独孤靖瑶瞧着她脸上的神情，轻轻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