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绽放于夜的珍珠】第一话 相遇之雨——张枍(7)

终于讲完了，接下来等着我的就是毕业典礼了——在这里的最后一件事。我站在走廊上，看着雨随风摇曳，看着它们，忘却一切；听着它门，感受平静。队伍排成一排，我被安排在了中后。在清点人数的等待时间，我看到了几个曾经与我一同欺负别人的学生走了过去，他们无一例外对我投来失望的目光，对我失去所有兴趣。队伍走之前，唯独有一个被我曾欺压过的人，向我投来了憎恨的目光，那个目光就像是一只与众不同的箭矢穿透了我的心脏。我看着深黑色的铁栏杆，不知不觉似乎看到了追赶着谭高翔背影的自己。我能听到的声音更加广泛：树叶被雨水打湿的声音，尘埃被雨水冲落的声音，水洼泛起涟漪的声音……
“好了，我们走。”班主任带着我们向艺术楼出发。　
进入艺术楼顶部，四周高大的墙壁给我一中压迫感，令我十分难受。这些墙壁只有在十分接近顶部的地方才有几处通风用的小窗，其他部分全是高大密闭的墙体。我看向前面那个不大的舞台，它已经十分陈旧了，地上的红毯也积满了灰尘。它两侧立着许多只铁架，用来支撑上方的激光灯。虽然毕业典礼显然用不到它，但是回想起以前被那个灯光直射入眼睛中的痛苦和不适，我就十分难受，全身发麻。

“咳咳咳……同学们，教师们，大家好……”
校长用着方言讲话，听起来十分滑稽。我本对他没有什么好感，现在更是再添厌恶。我认为这种重大的活动中不应该用方言，而且我怀疑他根本就说不好普通话。
这里的隔音性十分好，所以我根本听不到一点外界的声音，有的只是校长滑稽浮夸的讲话。我站在人群中，一句话也听不进去。我感觉自己好像是空的，站在一片虚空之中，什么也不思考，什么也不做，只是单单站着，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思维游动，游向远方，进入雨的海洋，看着雨中其他鱼儿。思绪冲向乌云，闯入昏暗，在黑暗中迷失方向，这时一束光穿破黑暗，指引了我。我沿着光向上，冲破乌云，再向上，终于来到了晴空万里的平流层。阳光耀眼，我竭力睁大双眼，逐渐看清了太阳模糊的轮廓。向上向上，看到了宇宙中的星星，那就像是一个个独立缤纷的世界……最后许多世界中我听到了一个声音，谭高翔的呼唤……最后，突然出现了一片广袤无迹的大海吞并了一切……
海……上海……
典礼闭幕，终于迎来了放学。我一个人打着伞走着，空气中清香的气味令我十分舒适。柳树们在雨水中，随微风飘摇着，好像在争先接触雨水，洗濯身上的污秽。绿草摆动着，带出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水珠，如同珍珠一般美丽迷人。每一步，都在地上形成环环波纹，那些波纹似乎充满了力量，每一轮都勾荡着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