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客》第一章(3)

润玉抽泣着，“那这次我就随仙上一起回蓬莱好不好？”
“不行！”太微厉声打断，他突然提高的声音吓得润玉一抖，景拍拍他的后背，无声安抚着他。
景站起身，太微已经走到二人身边，他对着润玉严肃道：“你修为尚浅，容易被妖魔侵体，天庭瑶池灵气纯净，可助你修炼，待你修为足够，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本座绝不拦你。”
润玉往景身后躲躲，扯着景的衣袖，面上有些惧意，却仍扬声道：“可我现在就想去蓬莱。”
“你！”太微气极，拂袖侧身，对于润玉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求助似的看向景。
景垂眸看向一直扯着自己衣袖的润玉，良久，景笑言：“秋水殿恰缺少一盆栽，夜神殿下的昙花送的甚是及时。”
秋水殿乃是景在天庭的居所。
润玉闻言，喜笑颜开，他明白，景是答应留下来了。
泪痕未尽，又添笑意，润玉抬眸望向景，正与景对视。
景一脸温和地看着他，他本就一派儒雅气质，如今脸上更是带着对小孩子的宠溺，真的如千年深渊一般，一望进他的眸中，就会深陷。润玉眸光微动，他想起一句话，此刻用来形容景再合适不过——
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润玉随景一起回了秋水殿，当晚怎么也不肯走，非要宿在秋水殿，景只当他今日被自己要离开给吓到了，便也任他，另外收拾出一间房给他住。

夜里，景是被哭声给扰醒的，哭声的方向是润玉所居之处。景赶到的时候，润玉在床角缩成小小的一团，见景来了，一把扑到景怀里，还好润玉此时体格小，景还能稳稳地抱住他。润玉把头埋在景肩窝，带着鼻音，“仙上，我梦见你要离开天庭，我一直追不上你，只能看着你往前走，我想叫住你，可是你怎么也听不到。”润玉似乎真的被这个梦吓到了，声音里还带着几分委屈，抱住景的脖子不撒手，仿佛一撒手，景就会像梦中那样离开。
景拍着他的后背安抚着他的情绪，含笑道：“何时殿下这么怕了，景可听说殿下一千岁的时候还猎杀了一头豹子呢。”因着润玉是个孩子，且又在梦中受到惊吓，景的语气格外温柔。
“我不怕豹子，惟怕仙上离开天庭。”润玉依旧紧紧抱着他，怎么也不撒手，景的身上有一股特别好闻的香味，离得远倒闻不见，现在他与景距离如此近，才能闻到。润玉叫不出这香的名字，于是就问了出来，“仙上，你身上好香，是什么香啊？”
景本来还在咀嚼着润玉上一句话，润玉一出口相问，景的心神才被拉回，他没听到润玉说了什么，懵懂着，“殿下刚说什么？可否再说一遍？”润玉又重复了一遍，景才明白过来，他回道：“蓬莱常年植有兰花，景身上的想来是兰花的香味吧。”
景抱着润玉走向床榻，“殿下，很晚了，再不睡，就天亮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把润玉放到榻上，在景转身要离去的时候，润玉忽然拉住他的手，景回头，发现润玉正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仙上，我怕...今晚仙上能不能陪陪我...”他小心翼翼地询问，脸上带着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