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客》第一章(2)

月神见他如此，含笑道：“它与凡间昙花不同，此昙花颇具灵性，不因时辰的变更而开谢，而是根据养花人的心情来开放。养花人若喜，它就开得热烈；养花人若悲，它就不会开花。若是养花人心中的悲痛让它难以承受，它甚至会消失。”
润玉闻言又低头细看手中的昙花，愈发觉得它娇贵。
“月神仙上也养了这种昙花吗？”润玉私心地想，若二人都养了这种昙花，是不是就能更加亲近？
月神看了一眼润玉手里的昙花，眼里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稍纵即逝，他语气凝了几分，“本来是养了一盆，后来碎了，就没再养了。”
润玉眸子黯然几分，“碎了...为什么碎了？这么美的花，仙上何不再养一盆？”润玉眼巴巴地看着月神，倒让月神无法招架。
“你手里的是最后一盆，希望夜神能好好培育。”
“那等我培育出很多的昙花，再送给仙上一盆好不好？”润玉的眸中燃起几分光彩，如琉璃般耀眼。
孩子眼里的神采皆因对此事的期待，月神不忍打碎眼前这个孩子眼里的光亮，妥协道：“好。”
自那日景送给润玉一盆昙花后，再也没见过润玉。而景在天上也着实无聊，想了想，还是向天帝请辞吧。
许是天帝猜到景的来意，还不等他开口，就抢先道：“玉儿对月神仙上当真是敬仰，这些日子一直在璇玑宫培养仙上送的昙花。”

景微愕，随而轻笑，“夜神殿下倒是有心了。”景斟酌少许，继续道：“这次景来是向陛下请辞。天界已经安定，景也该回蓬莱了。”
太微面露豫色，挽留道：“仙上何不多留些时日？到时候玉儿的昙花估计也培养出来了，玉儿性真，若是他到时候发现仙上回蓬莱了，不知该多失落。”
景敛眸，想到那个手执桃花的孩子，心底蓦然一软，可是要离去的心并没有打消，“届时景再来天庭一趟就是。”
“可...”
“仙上这么快就要离开了吗？”一道略稚嫩的声音从神殿外传来，景转身看向殿门口，一个抱花孩子立于殿门前，怀里的花被他紧紧抱着，生怕摔碎了一般。那个孩子一直盯着景，一步一步地向他走去，面上有些委屈，眼角发红，隐隐能看到一些泪花。
润玉走至景面前，把怀里的一盆昙花交给景，“我知道像仙上这样的人物，自然不愿被天庭束缚太久，所以润玉每天都精心伺候着这些昙花，就是希望能在仙上离开前把昙花培育出来，幸好润玉赶上了。”润玉展颜努力对着月神笑，眼泪却不争气地从眼角落下，让景不知如何是好。
润玉胡乱擦着泪水，却越擦越多。景微微发力，掌中的盆底出现朦胧白光，昙花渐渐隐去。他矮下身，大掌抚上润玉的脸，为润玉擦去泪水，温和道：“景为蓬莱岛的主人，自然要回去的。夜神殿下若想见景，可去蓬莱，到时候景也可以带夜神殿下去游赏蓬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