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咒缚(14)

让拉里巴·沃兹更加不安的是，他很快发现自己吸引了一头巨大的、形似暴龙的雾状怪物的注意。这头巨兽穿过一片原始的蕨类植物和石松向他袭来，五、六个跃步便追上了他，接着像后世的同族一样一口吞掉了猎物。幸运的是，这头暴龙的身体状态虽然不透明，但更加接近于灵体而非实体，拉里巴·沃兹并没有在它体内待太久。他在巨兽腹中奋力挣扎，然后感觉自己破开漆黑的胃壁、跌跌撞撞地回到了地面。在经过三次失败的吞咽后，巨兽终于认定他是不宜食用的，随后转身大步离开，到自己的物质平面上寻找合适的食物。拉里巴·沃兹继续在原生种洞窟里前进，途中常常因为遭遇形态奇特、迷雾一般的异龙、翼龙、剑龙和其他食肉动物的袭击而延缓了进度。最终，在遭遇了一头坚持不懈的巨齿龙之后，拉里巴·沃兹看见了两个隐约可见的形似人类的生物。他们如巨人般高大，身体近乎球形，似乎悬浮在空中而不是站立行走。
他们的五官虽然并未发育完全，却似乎表达着厌恶与敌意。两名原生种靠近拉里巴·沃兹，然后他意识到其中一位正在对他讲话。原生种的语言完全是原始的元音，但其中的意义依旧含糊不清的传达了过来：

“我们是人类的始祖，因为目睹与正确形态如此大相径庭、令人反感的粗鄙复制品而感到沮丧。我们为你感到悲伤和愤慨，因你为后裔而感到失望。你出现在这里是无理的惊扰之举；然而很明显，即便是我等最贪婪的恐龙也无法将你吞噬。因此，我等将对你施下咒缚：立即离开原生种洞窟，去寻找那个泥泞的水渊。在那里，宇宙中一切不洁之物的始祖，阿伯霍斯（Abhoth），就在那里永远持续着亵渎的裂殖。我等以为你只适合阿伯霍斯，也许他会把你误以为是自己的后代之一，然后按照其习俗那样将你吞噬。”
疲惫的猎手被拉菲通提斯无法抗拒地带到另一个与原生种洞窟位于同一地层的深邃洞穴，或许是后者的某一附属区域。无论如何，这里的地面比之前坚实许多，即使空气更加潮湿、昏暗。拉里巴·沃兹本可以恢复些惯常的沉着——如果不是因为不久之后便遭遇到那些令人作呕的渎神之物。对于这些魔物，他只能将其描述为可怕的独腿丑陋蟾蜍、长着无数尾巴的巨大蠕虫和残缺畸形的蜥蜴。怪物们像无尽的浪潮一样不停地蠕动，在阴影中翻滚爬行。它们所展现的形态，令人厌恶、变化无常。与原生种不同，它们是由各种物质实体构成的，拉里巴·沃兹必须不断地把它们踢开，这让他既疲惫又恶性。不过，让他感到有些欣慰的是，随着自己不断前进，这些可悲的堕落怪物变得越来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