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传——戏相(7)

“邝荃生，狱中自尽，抄家，二子充军，家小遣送王都千里外，后代永不录用。”这些事情戏凌美再清楚不过，但是他无能为力，当时是，现在也是，就算他已然权倾朝野也救不回来那个口口声声说要改变燕国的人。
“那你为什么还要去做这些事情，如果那些人看破了你的想法，你知道你会面临什么吗？戏家三世积蓄会怎样你知道吗？”
“我爹娘都死了，戏家就我一个人。”
“那你想过自己的下场吗？”
“当初有人考虑过邝荃生和他家人的下场吗？”
大殿中，水云瑶与戏凌美针锋相对，这个时候两个人都抛下了各自的身份。戏凌美眼中有泪，但是他不明白为什么水云瑶的眼中也有泪光。
戏凌美任宰相职六年，斩王族贪官无数，一举扫清燕国弊垢，振兴燕国国力十倍。期间更携手邻国胜数十仗，扩张燕国领土三番不止。燕文王十四年，三军将军常无德查实戏凌美结党营私，戏凌美罢官，逐出燕国。

走之前，戏凌美跟常无德说自己去了韩国云山，他在那里搞了个道观如果大陆有何变故，要在第一时间来找自己。
水云瑶问戏凌美，为什么要做得这么绝，把包括自己在内的燕国权贵势力全部葬送。戏凌美说，长日落尽，方观星河。
去云山的路上，韩国刚跟宋国打了一仗。戏凌美不在乎眼前的尸横遍野，百国一日不统一，这种事情是十个戏凌美都管不完的。但是，偏偏就有一个不知道谁家的孩子丢在自己面前的路上，仔细打听，才知道从韩国败退的宋军屠了他们村子，这孩子命大躲在井里才留了条命。
算了，就当找个伴，哪有上山求道的人不带个徒弟的？
“从今天起，你叫我师父就好。”
“是，师父。”
“你叫什么？”
“师父，我叫八六。”
“从今天起，你有名字了，叫燕长河。”
“是，师父。师父，我们现在去哪啊？”

“去云山。”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戏凌美回头看了看血流成河的战场，“等乱世把我们叫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