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猫的无聊故事之三】《嗜睡症》(9)

剩下的目的地就只有医院了吧。可我为什么要去医院呢？理由我早已忘却，只是心里好像有个声音在催促着我的前往。出了地铁口，离医院就只差几个街区了，不如打个车吧。我走到临时载客点，等待招呼来往的出租车。
“他从未离开，他只是得了嗜睡症而已。”
是啊，我仿佛确是有嗜睡症，这一路上睡意一定会趁我毫无防备之时卑劣地偷袭，像人头高的荆棘将我团团围困，虚幻的真实在棘刺的缝隙外闪烁着幻灭，而我只有这一具毫无抵抗力的躯壳，只得任由它们将我紧紧裹住。当睡意真正给大脑下达休眠指令时，它就变成了一床棉被，将我暖暖包围，哪怕是站着，也能入睡... ...
“taxi？boy？”一口老练的德州腔传来，我睁开眼，一辆旧式的绿皮出租车停在路边，就像一匹老马。
“我去医院，牛仔。”我弯腰看向车窗内，这位雷欧提斯，嗯？雷欧提斯是谁？这位司机戴着宽边的牛仔帽，帽身周围镶了一排子弹壳，帽檐拉低到遮住了上半张脸，雪茄的燃烬映出了大胡茬。

他再次拉低帽檐向我致意：“请上车吧，boy。”
我坐上了副驾驶，观察着内设和驾驶室前面的摆件。
“杰茜。”司机说到。
“不好意思，谁？”我疑问道。
“她。”他抚摸着方向盘。
我不清楚为何要给自己的车起名字，“那我们出发吧。”我示意司机。
“hooah！”他学着牛仔的腔调大呼到，随即拧动车钥匙，我们的老杰茜发出低沉的嘶鸣。
“hooah！”雪茄的烟雾随着他的“呼啊”从嘴里喷出，弥漫整个车内，烟头的火星也因为气流而变得更加明亮，可老杰茜还是没有一点反应。
“老杰茜是不是饿了？或许我们应该先给她喂点草料。”我询问到。
“别担心，boy。给我们的老杰茜一点时间。老杰茜不会饿，他只是得了嗜睡症而已。HOO--AH！”果不其然，这匹“睡着的老马”终于还是被牛仔唤醒，驶离边路，汽车平稳地行驶在流动的夜景里。橘黄的街灯来了又去，交替着闪烁煽动了我萌发的睡意，于是我便闭上眼，路边的街灯们把我的眼睑当作幕布在上面映下明灭的光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