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猫的无聊故事之三】《嗜睡症》(15)

所以它真只是一根棒子，一根圆直的木棍，伸出湖面。我知道自己被这调皮的妖精戏弄，但我已经准备好对她进行小小的报复了。我握住木棍用力往外一拔，“圣剑”被整把拔起，宽大的头部露出水面，那是一把扫帚，一把打扫落叶用的宽头扫帚。我佯装恼怒地张望四周，寻找着妖精的身影，又是空灵的笑声传来。我也笑了，抱着扫把一同跳入湖中，待冰冷的湖水让我清醒，她应该就会失去我这个偶然造访梦境的伙伴咯。“你！”妖精似乎有些着急，我听见她跃入水中的声音。来不及了，冰冷的湖水麻痹了我的感官，又或许是嗜睡症又悄然来到，我的视线渐渐模糊，意识溶解在被月光通透，充盈着睡意的湖水里。在意识完全消散前的最后一瞥中，我看到了一双纤细白皙的小脚，而脚上穿着希腊式的古典凉鞋。妖精，骗子... ...
“他从未离开，他只是得了嗜睡症而已。”我被一个熟悉的声音唤醒，很熟悉，很熟悉。不同于之前梦里的那些声音，它很明显来自梦境之外。熟悉到脱口而出，但这呼之欲出的名字就是说不出口，无论我怎样强迫自己，就像我在这梦境中挣扎着一样。这一定是我认识的人的声音，我最最熟悉的人。是谁？我在怅惘中醒来，妄想寻找刚才那个声音的来源。深夜的公园一片寂静，只有孤独的夜莺在枝头述说着眠意。我躺在湖边干燥的草地上，身上并未沾湿丝毫，只是此刻在我身旁还静静地躺着一把清扫落叶用的宽头扫帚。

头疼已然消逝，我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是时候去医院，终结这奇怪的意志了吧。把扫帚随意放置靠着小木屋前的绿皮垃圾桶旁，我离开了公园。那双水灵的眼睛透过窗户注视着我的离开，延伸进小木屋的希腊凉鞋浸湿的鞋印在地面上渐渐消去了痕迹，虽然打着冷颤，但她空灵的笑声仍旧回荡在这漆黑的小木屋。
红十字灯箱溢散着她充满救赎的光芒，一路坎坷，我终于来到了医院。可我要去哪儿呢？来医院找谁呢？站在护士站前台的我思忖着目标。可护士们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这个住院部的深夜访客，就像方才经过医院大门时夜班保安也无视在他面前手舞足蹈的我一样，难道这医院闹鬼了？而且，这鬼还是我？这应该不是梦吧？我确认着一路以来的睡睡醒醒。不，这不是梦。既然他们不搭理我，那我就自己去找吧。从护士长办公桌上光明正大地拿走病房记录本，她并未作任何反应，仍呆滞的填写着值班记录。我便毫不客气地翻阅起来，我看到了之前和我一起跳楼的那哥们儿的名字，不喝可乐，哈哈哈，不会真有人叫这么奇怪的名字吧？骨科，他真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呢？笑意未尽，可当我再往后翻阅几十页后，XXX三个字赫然于纸上，这名字，好眼熟。等等，这不是我的名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