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房葱油面(2)

“每次都是我帮她点菜，我也只好每次都说抱歉。每次都是一个人来，披着长发，坐在靠角落的位置。一杯冰水，一碗白饭配上一份撇着红油的辣子鸡。她吃饭很轻的很慢，伸手去拨头发的样子很好看。”
“我忘了那天是愣神了还是机缘巧合，我没过脑子，随口说了一句‘有，今天有的’回想她当时的笑，看起来特别开心。”
“点过单，进厨房后的我自然被臭骂了一顿，做菜的师傅也批我不走程序，他不做。我实在尴尬不知所措的待在那，只能借住房的灶自己做一碗面出来。”
“那你为什么不回去告诉她，无法做出这碗面呢？”我好奇的问道。
“一来我是不想让她失望，二来我觉得不就是一碗面嘛。而且我也不敢和她说话，害怕一紧张有说错些什么，我也不想看她那失望的眼神。”
“可是吧，我是真的不会煮面，那天我连烧开一锅水都手足无措。做菜的师傅看我手忙脚乱的样子，心也软了。一边念叨着，一边开始帮我切葱段，炸葱油”
“说热葱段下锅，葱白先放，几粒花椒炸透捞出，转小火，耐心等半小时。”此时厨房中弥漫着炸葱的味道，腻腻的葱香味儿，正趁着花椒下锅，不断制造微麻的香气。
“那一次我在锅前傻傻的唱了半小时，看着葱段从嫩绿的变成翠绿，最后变得焦黄，一直到锅中油变得鲜亮透彻。师傅在最后倒入酱油，再混点儿蜂蜜，伴着滋滋的油爆声，这些葱油被倒入刚才沥过水的面条上。”

“‘一碗葱油面’我端着面那个女生走去，递给她的时候，我到现在还记着她眼中的欣喜。她说了声谢谢。”
“之后，每天我都要带着早晨熬好的葱油去上班。只为等她来问：能来点葱油面吗？加酱油和蜂蜜的那种。如果她不来，我的晚饭就是这个。”
“次数多了，我也知道熬葱油，火调到最小，焖锅等上半小时准没错。”
“除了这几句话，和他也没有其他可以谈的，我也一直没有去找她搭讪。她也不知道每天都是我为她做的这碗面，或许她永远都不会知道吧。”
“直到有一次，”他顿了顿继续说，“那天是中国的农历小年，她依旧是老时间过来吃饭。那天他看上去气色很不好，好像哭过，也许是伤心，也许是因为别的，一直低垂着头。我领着她来到他的老位置后，便进厨房。”
“我和往常一样煮完面，但这次，在过完凉水的面临我混了一枚硬币。时至今日，我也不明白我都是为什么要那么做，也许是想起过年吃饺子时吃到硬币是一件幸运的事，我想把幸运带给他，就这么简单而已。或许是我很想再看一次她当初欣喜的眼神。”
“可是结果，这却变成了错愕和一个笑话。”朋友起身去煮面，细长的面条在水中翻滚。“她吃到这枚硬币时，有些生气，嗯~，是很生气。她留下没吃完的面条离开了，后来他再也没有来过了。一段尴尬又好笑的故事，不是吗？我连道歉都没来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