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萨斯近现代历史研究报告 其二(2)

在二十岁那年饥荒，伊万的家里人都饿死了。他卖掉了家里的所有东西，本来想用来埋葬死去的亲人，可是那晃眼的钱币一落到他手里，他便狠下心把爹娘的尸体扔在了村子后面的白桦林里。钱很快就被他用光了，他在寒风中翻进了地主的宅邸。他躲在老爷家的大窗户底下偷看老爷一家吃晚餐，老爷一家人穿着雍容华贵的服饰坐在亮堂堂的餐厅里。他们的餐桌上摆着热乎乎的罗宋汤，香喷喷的烤火鸡。他们的面包看起来是那么柔软，又白又嫩，就像刚出生的小孩的脸蛋。小少爷是个被宠坏了的孩子，他把自己不喜欢的东西到处乱扔。站在他后面的小女仆就趁机捡起那些掉在地上的食物，藏在裙子下面。他翻进老爷家，偷了一支烟斗。
那个女仆后来成了他的老婆。
伊万带着自己的妻子背井离乡讨活路，他们来到了一座正在建造的移动城市下安了家。
伊万的妻子给他生了个小子，所有乌萨斯一出生便会沐浴在祖国广阔荒原上吹拂的寒风中，他的儿子也叫伊万。
小伊万八岁的时候，妈妈给他生了个妹妹，小伊万看着妈妈怀里的粗布包裹着的妹妹大声说:“她好丑啊！”
这片街道上，没有比莉莉娅更俏的女娃了。莉莉娅的名字是一个外号叫“老书虫”的人帮老伊万取的，乌萨斯的恶劣天气根本长不出百合花。但是这个名字，很好听。

老伊万每个月从当官的老爷那里领着微薄的薪水，但是能养活家人，他很自豪。莉莉娅最喜欢和哥哥跑到老书虫那里去，他靠救济金和捡垃圾勉强过活。他会讲很多新奇的故事，还有很多以前的故事。他家里还有很多旧书，他也教小伊万兄妹识字。
“在很久以前，乌萨斯人过着非常富裕且快乐的生活”老书虫醉醺醺地对着两个孩子说。
“皇帝老爷是个好人，他是所有乌萨斯人亲切的老父亲，他让乌萨斯人不会像流浪的魔族一样挨饿。”
“那为什么我们家连肉都很少能吃到呢？”两双天真的大眼睛眨巴眨巴。
“好孩子！”老书虫摸了摸莉莉娅的头“那些坏事都是贵族们干的，他们骗了皇帝！哦，那位可怜的老人被自己的臣子欺骗了，总有一天皇帝会发现罪恶的，到那个时候穷人们就能过好日子了。”
“皇帝爷爷是好人吗？”小伊万问。
“哦，是的，他是所有乌萨斯人慈祥的老父亲。”老书虫说完咕咚咕咚喝完了酒瓶里的酒。
“怎样见到他呢？”莉莉娅问。
“亲爱的，如果你是个将军，皇帝会在那金碧辉煌的宫殿里为你授勋。到时候你就见到他了。”
伊万兄妹很少见到太阳，空气里经常弥漫着一股臭味。那是工厂里排出来的黑烟干的好事。只有在发薪日，老伊万会带着家人去移动城市的地表散步，他们小心翼翼地行走在街上，害怕自己脏了这些地表人的眼睛。那时，伊万兄妹就可以尽情地呼吸新鲜的空气，沐浴在温暖的阳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