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界之人（中）(13)

雅丝米娜没有回答，只是望了望周围荒芜的群山，颤抖起来。她的灵魂在这些荒凉野蛮的地方缩小了很多。这是个光秃秃的可怕地方，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对于任何一个出生在暖和肥沃的南方平原的人来讲，看到这个地方，战栗的恐惧就会油然而生。
艳阳高照，散发着火焰般的炽热，但是时不时地刮起一阵强风，好像要把山上的积雪扫掉一样。在他们头顶上，她听到一阵特别奇怪的声音，那绝不是风吹过的声音。柯南也沿着那个方向看去。她知道，这声音对他而言也绝不是普通声响。她觉得天空似乎瞬间暗淡了一下，就像是某种无形的东西从空中飞过一般，不过她无法确定自己的感觉，两个人都保持着安静，柯南紧握住刀鞘里的刀。
他们沿着一条崎岖的小路向下通往峡谷。峡谷很深，太阳都照不到底，松垮的页岩形成陡峭的坡面，随时有滑到山底的危险。刀尖似的山脊在两边耸立，和蓝色的迷雾遥相呼应。
当他们走过那条蜿蜒在峭壁上的狭窄小路时，已经是晌午了。柯南拉着缰绳，使马转弯，向南走去，他们几乎就是沿着原来走的方向前进。
“这条路尽头有一个盖尔载村庄，”他说，“那儿的妇女会沿着小路到井边取水。你需要新衣服。”

雅丝米娜看了一眼自己及其单薄的衣服，同意了他的说法。她金线织的拖鞋已经变成碎布条，她的长袍、丝绸下摆也已经裂开，几乎不能合在一起了。克斯哈特利亚街上的衣服可不适合这黑米里的峭壁。
走到这条路的一个转弯处，柯南下了马，并将雅丝米娜扶下马，然后等着有人过来。一会儿，他点了点头，但她什么也没听到。
“一个女人正往这条路上来。”他说。
她突然一阵惊慌，抓住他的胳膊。“你不是……你不是要杀了她吧？”
“通常情况下，我不杀女人，”他大笑道，“虽然有时候这山里的女人像母狼一样。我不杀她，”他咧着嘴开玩笑，“看在克罗姆的份上，我付给她衣服钱！怎么样？”他拿出一大把金币，取出一枚最大的。她点了点头，松了口气。对于男人来说，杀人、死亡可能很正常，但她一想到屠杀女人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不一会儿，一个女人出现在路上的拐弯处——他是一个高挑苗条的盖尔载女孩，就像一颗小树苗那样亭亭玉立，手里拎着一只空水桶。当她看到它们时，她停了下来，吓得将水桶扔在地上。她转身好想要跑开，然后意识到柯南离她很近，她根本逃不开，于是就站住了，恐惧又好奇地盯着他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