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CY水仙文】《斯德哥尔摩监狱》十飒 第六章【回忆】(3)

他说得很轻描淡写。也是，那是个干了两年的罪犯了，什么没见识过，多残忍的事情都已经麻木了。
这个人真可恶，可他也真可怜。我是不是也迟早会成为这样的恶人呢？
世界对一个人最大的折磨，莫过于逼着他失去善良的权利。
十辰于终究是回绝了客户——那些疑似毒品走私犯的人。他做得很谨慎，联系他们都是特意在外地用炸炸的身份证办了一张新卡，用完就注销了这张卡。
他把自己的钱——大都是姐姐留下的遗产，充当贩卖人口的钱给了那个人。
这么做值得吗？
他害怕做自己最恨的事，也害怕法的制裁——他不信任这里的司法机关，他不甘心被这样的法律体系制裁。而且他怕死。
所以，做这件事，也许也只是为了逃避其他两件他不想做的事吧。
对炸炸和须须，他没有告诉他们真相，只是假扮成人贩子，对他们实行暴力——自从姐姐去世后，他的精神就开始不正常，变得有暴力倾向，他自己也忍不住——可他不敢下太重的手，只是让他们乖乖听话就好。

失去自由是很痛苦的。但如果本身就不怎么想自由，就不痛苦了。十辰于对他们施加适度的暴力，也是想磨灭他们对自由的渴望，甘于永远生活在这里，在这里找到自己舒服的生活方式。
从此以后，十辰于就经常喝酒，抽烟，熬夜，吃垃圾食品，各种不健康的事情他都做，他想让自己死得早一些。他已经想好了，如果到生了大病，活不下去的时候，他就还炸炸和须须自由，然后自己了断自己。也许只有这样折磨自己，才能让他的负罪感轻一些。
不过他喝了酒之后，总是会打炸炸和须须。清醒了以后就又是一顿后悔。
时间长了以后，那两个小伙子便越来越乖，他也逐渐减少了暴力。炸炸和须须搬到了一楼，虽然条件有限，房间狭小，但好歹是人住的地方。炸炸还偶尔顶撞他，须须变得很乖很乖。总体来说，他们的心理已经没那么痛苦了，还是适应了这里的生活。除了十辰于不健康的心理导致的喜怒无常的性格以外——尤其是喝了酒以后——使他们感到恐惧，就没什么可难过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