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露】暖歌 叁

红袖
虽是一母同胞，暖歌其实与长姐玲珑并无多少相似之处，无论性子还是容貌，唯独只有右脸颊上相同的位置，生着相同的一颗泪痣。但在长姐战殁的这年，齐容还是凭平定南疆的功绩，给暖歌求了个一品诰命，将她抬举到了正室的位置。
南疆平定，刚刚年过而立的齐国公为启皇陛下所立的功绩业已到了赏无可赏的地步，于是这年春闱过后，齐容也就恰好旧伤复发兼积劳成疾，需得去那乡野清静之地，好生得修养调理。启皇陛下宅心仁厚，不得不忍痛应允。
齐容就这样带着暖歌别过齐国公府里的种种，住进了位于陈郡乡间的这座谢家故园。
但暖歌并不喜欢这座园子。
始建于百余年前的老宅子，几经沧桑，纵然翻修一新，装潢陈设也都是最时兴的，但甫一进门，本就在路上染了风寒的暖歌顿觉胸闷压抑，瞧着这高墙瓦舍间处处透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旧阴沉。
果然，就在入住当天的近晚时分，在齐容应本地乡绅之请出门后，暖歌在这园中一隅见到了一位久违的故人。
斜阳不至的阴暗角落里，披头散发的女鬼半隐半现，如是刚刚从乱坟岗上跑出来般，一袭红衣褴褛而污秽，面容被散落的头发遮蔽严实，只露出一双惨淡而空洞的眼睛，阴森可怖，直勾勾盯得暖歌毛骨悚然，但暖歌还是认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