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时节忆蒹葭(5)

然而这依旧是个白露时节，残云收夏署，新雨带秋岚。天下已然太平长安，然而可一同寄情山水、放歌江湖之人在哪里呢？
一痕往事一行诗，一片心香一世痴。
纵有墨香刻入简，令人魂断是相思。
回到桑海之城，在小圣贤庄的残垣断壁、一片废墟里，子房凭着记忆努力搜索着时光的痕迹。那棵沧桑古树，上面曾有一少年执简看夕阳，在一抹瑰丽的晚霞中等着师兄拉了自己的手，一起走上熟悉的山路去找师叔品茶下棋；曾有一少年，也是在这白露时节，听到一个温润的声音诵道：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此刻，他已跨过千山万水、穿越了整个红尘纷扰来寻找水中伊人。脚步，就这样漫无目的的逡巡着，这里，应该是曾经剑道馆的位置吧，忽而，地上一个昭然的“仁”字映入眼帘，多少往事，也在一瞬间翻涌而出。

留年浅殇梦醉回眸，
似水，半生妖娆；
似月，轻纱朦胧；
似镜，烟雨迷离；
似花，一季成殇……
 “子房，不必难过，记得吗？《论语·述而》：求仁而得仁,又何怨。虽是经历了些四季冷暖、淋了些悲欢离合，最终却是滤掉了世间的尘埃,求仁得仁,无愧于心。这，也是我当初留这样一个字在这里的目的。”
那抹身影、那个声音总是那么近，一闭眼就能看到、听到的，此刻，睁开眼，原来你真的就在这里。
究竟，要用多少年的跌跌撞撞才能找到终点。此刻，那曾经的青衣少年依旧翩然如初的立在这里，他没有哭，他只是流泪了：“溯洄从之，道阻且长。任那山一程、水一程，纵使少年离别意非轻，我终是回来了。原来，你一直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