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连横 惊鸿照影（十一）(2)

“所以你就决定不憋着了，可你没有不过分啊！”朱厚照浑身都像散了一样，感觉胳膊不是胳膊腰不手是腰，比骑马射箭舞刀弄枪都累。
“真的不过分，我发誓，绝对控制着自个呢！”齐衡也有些心疼他，他是真的控制再控制了，否则朱厚照这会儿能醒才怪。
“不理你了！”朱厚照别过头，知道他不撒谎，这样更加气人而已。
“照照辛苦了，我给你揉揉！”齐衡拿他没办法，只能好生伺候着，他是不怎么会伺候人，但好歹被人伺候过，又极了解朱厚照，一会时间便真得上了手，竟比宫人伺候的舒服多了。
张永进来，外面午膳已经摆好了，嬉笑道:“主子，主子爷外面已经可以传膳了，郡主娘娘今日特意让厨房炖了乌鸡党参让主子补补。”
“这种事你也告诉娘！”若不是实在不舒服，朱厚照能蹦起来。
“不能告诉吗？她是我娘你婆婆，等着抱孙子，总要让她有点盼头。”齐衡很无辜，其实是在耍无赖。
“你……以后不准和娘说这种事！”朱厚照即便是帝王也会在这些事上害羞。
“好好不告诉！”齐衡哄着他，好容易穿了衣服用了午膳，内阁的折子也都送了进来，朱厚照精神不佳，看了两个就睡了。齐衡没办法，只能捡了些不重要的仿着他的笔迹批了，剩下的需要他自己拿主意的就不管了，等人醒了大不了念给他听，拿了主意自己给他再写便是。

谷大用进来在张永耳边嘀咕两句，张永便进来禀报:“主子爷，东厂传话来说刘瑾不行了，问问是直接死了呢还是继续折腾他些时日？”他是恨不得刘瑾立刻就死，毕竟栽赃栽在他头上了，若不是主子爷早有防备，指不定真的要他背这个锅，这个时候受苦的就是他了。
“你想他死？”齐衡放下朱笔，这人想什么他自然清楚，能挣扎着站在朱厚照身边的，那个不是有七窍都通的玲珑心思。当初刘瑾压错了地方，错了就再也改不过来，这才有今日的下场。
“奴婢听主子爷的吩咐，这人死活都不好受，奴婢恨他不假，但总知道自个儿该干什么。”
齐衡抬头笑笑，张永这人没后刘瑾滑头，但胜在谨慎。
“带我去看一眼吧，怎么说也服侍照照一场。”
张永跪在，这冷汗都下来了:“主子爷这可使不得，万万使不得。”
“不和他说便是，走吧！”齐衡摇头，这事朱厚照自己做的主，自己那阵子养伤，也没过问。
“主子知道了您可得护着奴婢。”张永抹了一把汗，这真是谁也不能得罪。
东厂的天字牢阴暗潮湿，进来的人活着出去从来没，这东厂的刑法尤胜召狱，齐衡来过一次，不过是一缕幽魂的时候，朱厚照刚刚滑胎，便亲自来这东厂地牢要了行刺他的刺客的命，在此之前刺客能招的都招了，那些手段使上，就是大罗神仙也扛不住。齐衡恨刘瑾，并非他是太后的狗，而是因为即便他是太后的狗也不该乱咬人。他弥留之际曾下令不得把消息透漏给刚刚凯旋的朱厚照，就怕他一时激动做了什么。却不成想刘瑾在他死后便传了消息出去，朱厚照刚有身孕，又日夜兼程回来，孩子自然保不住。齐衡眼见他的雪染红了自己的灵堂却什么都做不成，那是他们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孩子。他若早知道一定是高兴的，这段婚姻是朱厚照强求而来，他也曾因为这沦为鱼肉的命运气愤，把那些不满撒在照照身上，可看着那人缩成一团失声痛哭，齐衡仿佛被撕裂了一样疼。原来不是不爱而是有太多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