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良堂】你温柔了岁月38(4)

何九华还是那个温柔的何九华。
即使他刚刚在外面狠辣决绝地大杀四方，即使他对着孟鹤堂的错处大发雷霆，也永远都会将最柔软和气的一侧留给自己的爱人、亲人们。
“你总是自己一个人撑着，”尚九熙坐在孟鹤堂身边，继续给他擦着药酒：“你跟我说说呀，就不至于自己一个人钻牛角尖是不是。”
“那孩子跟我表白了。其实在这之前我就有感觉，只不过一直在抗拒，在逃避，觉得只要他没说，他就只当我是哥哥。很自欺欺人是不是。”
“可是这傻孩子居然就跟我表白了，他还说他不逼我，只是想在我身边陪着我就好了。”
“他越是这样懂事，我越是心痛。”
“我凭什么啊九熙，人家堂堂大少爷，年少有为，前途无量，妻子是大家闺秀。他那么完美的生活，我凭什么硬生生地破坏了，让他苦恼，让他自责。他本该很幸福的啊，他本不用经受这一切啊。”
“九熙，我这些天没有睡过一个安生觉。我真的好累，我想就这么算了，放弃吧，一了百了。”
“没有了我，他的世界就没有人破坏了。”

尚九熙看着他自怨自艾的样子，不知该说些什么。他知道，如果深陷这种境地的人是自己，也许只会更加痛苦纠结。
“你说不想破坏他的世界，可是孟哥，你想没想过，你就是他的世界啊。”
把孟鹤堂身上的伤处理好，看着他躺下，尚九熙才离开孟鹤堂的房间。
走到院子里，就看见了一直等在外面的何九华。
他坐在院子当中的石凳上，手肘拄在旁边的石桌上。他身后是一株月桂树，繁茂的枝叶影影绰绰地在他脸上投下一片阴影，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就自己一个人坐在那里，清冷，孤单。
尚九熙看着，心中一紧。
为了避免太过显眼，只有新昱祥这边的人，才能跟孟鹤堂一起住，毕竟戏班的人都住在一处也算是传统了。可是如果连商行的人都住进来，就实在是太扎眼了。所以无论在上海还是南京，何九华都一个人，以何健的身份在商行附近安置一个小小的住处，独个住着。他从来享受不到小院这边师兄弟的热闹繁华，以及陪伴。
今晚是因为担心孟鹤堂，所以才留在了这。
尚九熙走到他身边，勾了一下他的袖子，然后径直走回了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