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人13

14.
月子喝得太多已经醉了，脸上的红晕在月光下显得十分诱人。从去年开始她经常喝醉，一喝醉就开始疯狂给我打电话，问萧去哪儿了。我便经常去民宿附近的酒吧接她回家。我很明白，对她来说，萧的死并不是一件容易忘却的事。我也开始理解这句话——死从来都不是终结，而是成为生的一部分。萧的影子缠在月子的身上，顽强地存活在世界上。
我希望她忘掉过去。
她爬到我身边，趴在我的肩膀上，灼热的体温从衣服上传递过来。她贴在我耳朵上，醉醺醺说：“要做吗？”
上一次听到这句话是萧去世一周后的某天晚上。
她烂醉如泥，眼泪鼻涕弄得全身都是，完全看不出平日的美丽模样。萧去世了一周，她便折磨了自己一周。世上酒徒千千万，伤心人至少占一半。醉酒固然是逃避的一种方式，可总有清醒了时刻，痛苦便会加倍重现。所以我不喜欢喝酒。
我把她背回家，她又哭又闹，不一会便呕吐起来，最后累得不行躺倒在地板上，像是睡着了。我用湿毛巾帮她洗了脸，脱了她的外套和裤子，终于把她放进了被窝里，接着回头用拖把处理她的呕吐物，一晚上下来实在是累得不行。
坐在她床边休息了一会儿，看见她脸上被我擦花的妆差点笑出来，便又去浴室拿了毛巾，仔细地把她脸上的东西都擦干净。睡梦中的月子眼睛闭得很紧，看来不是个美梦。
这时候她突然抓住了我头，迷迷糊糊地喊着萧。
“我是久。”
我看她睁开了眼睛，便开口说道。
“要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