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之后，黄昏之前——第二十二章·贼船(3)

它还是记忆中的那个样子，身后就是成排的白桦木和成片的田野，周围没有一户人家或者一个店铺，也没人在这摆摊，风吹着窗户吱呀作响，似乎这个房子被故意安错了位置。但这样的情景丝毫没有销损我的心情。
离开这几百米外找到了房东，他立即拿着钥匙赶来了，打开锈迹斑斑的锁，像是被困太久似的，一股无法形容的刺鼻异味席卷而来。我第一件想到的是开窗通风，然而光是刚踏进去感受到的沉郁的氛围就令我止住了脚步——黑暗与古怪的气味混杂着，其实就是发霉的味道。我们几个，包括房东在内，都习惯性的在口鼻前挥着手。
“房东先生，您出的价还是有些高啊。”我站在一楼观察着这房子里的一切。
“如果100茗也算高的话，那可真的就白送你了。真的就剩这一座了，你们一定知道是什么原因吧——你看看周围，你看看。”
“你真的不同意降一点儿？”
“真的。”
“那好，夕照，雨途，我们去找安东尼先生吧。”我故意背起手朝门口走去，这是我跟他们事先计划好了的。

“等等，安东尼？那个镇上有名的商人？你们找他干什么？”
“就是找他租房子嘛，我们已经跟他签契约了。他的房子在镇上，地价又好，租金又少。”
我停下脚步，回过头来。
“租金少？你们是不是跟他有关系啊？”
“当然了，我父亲帮他修过船的，他叫终黎。而我是两年前在您这儿租过房子那户人家的侄女，这不，今天我们又来了。”我完全转过身来，指了指夕照和雨途他们两个，而且底气足了很多，甚至还有些骄傲。我父亲生前常做好人好事，他确实帮安东尼修好了商船27号，并与他签了租地的契约。
接着，雨途犹犹豫豫地在我耳边小声嘀咕：“这房子……我们真的要拿下吗？”
“真的，我决定了，我就是看上你那个刚建的工场了。那里有上百个人，造出的布料质量那么高，价格又那么低，这样的产地上哪找去呀。”我在她耳边悄声回应她。
“喔，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一看就那么眼熟呢，终黎先生的事迹我也略有耳闻……那这样的话，安东尼出价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