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与者(3)
所以现在,他的脑袋被我按在三楼走廊的防盗网上俯瞰校园美景。
我能听到人的心思,这么多年了。丑恶难看,早就麻木了。你不来招惹,我也就挺冷漠的,但骂到母亲头上,总不能还叫人不为所动吧?
他这张亲过不少小姑娘的嘴,真是像吃了粪一样香,“于繁?听说你是同性恋啊?稀奇得很,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我们来对对胃口怎么样?我就喜欢你妈那样的,生出来你这样的怪东西,肯定很与众不同吧?”
他说这话的心理活动是什么?管他。说出了口,就要做好挨打的预备。规则是生存之道,但我并不想为了好好活着丢失自己。多亏了家里那老头子,我一身腱子肉,打一个两百斤的胖子,还是勉强能扛得住的。
随后的五十圈操场跑,是真的不太能扛得住了。
华才的特色项目,不少人进来就全套体验了,这么想想我还挺赚。从下午三点跑到太阳落山,操场中心,教官翘着的二郎腿换了好几轮,阳伞也收了。他撑着脑袋玩起手机来,我可以乘机休息,但不敢停下,怕一停下就再也起不来。星星在墨色的夜里透出光,教官走了。
我记不清是多少圈,脚抬不起来,跌在地上。膝盖应该流血了,但我没有力气管。我翻身仰躺在草坪上,鼻腔里血的气味冲得淡了。头顶闪烁着的星光,像是黑夜的一个个豁口,亮得让人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