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花令14［花无谢x齐衡］花齐(3)

“回去吧。”齐衡背着他挥了挥手。
*
待康明琰和康念离开了屋子，齐衡终是克制不住颤抖，扶靠在了桌旁。
“元若！你怎么了。”花无谢见此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迅速起身来到了齐衡身旁，紧张的抬起他的手腕，见他脉象还算平和确定无碍才松了口气。“元若···”但是齐衡的状态还是令花无谢分外担忧。
“远安···”齐衡将头抵在了花无谢的肩上，沉默了良久，幽幽开口道，“你说究竟是怎样的伤痛，才会让一个母亲放弃活下去的念头当着自己孩子的面自杀？”
齐衡始终记得南闱之变后，母亲看向他的眼神中那刺人的‘恐惧之色’。便是他高烧在床那般多的时日，也只是让人代为照看，他找不到缘由，只能越发委屈，为何一夕之间他二人的母子情分就好似从未存在。
直到那日，母亲将他喊道房中，温柔的询问了他的身体状况，又做了他往日里最爱的糖糕果子哄他吃下，好似回到了以往，他开心的吃下，以为母亲只是因为父亲突然离世打击过大，才变成那般。
“母亲去的那日我就在旁边···”齐衡深吸了口气，在花无谢的肩头闷声说道。
齐衡感觉到花无谢因他这一句话，身体竟止不住颤抖了起来，随后便抬起手臂，一把抱住齐衡。
花无谢却不能想象，刚刚的齐衡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去听完康明琰的诉说。“元若，对不起，我该早点回来···”不至于让你一个人独自面对那么多的事端，没能陪在你身边···

齐衡只记得那日里素来仪态出众的母亲，第一次在他面前那般狼狈，不是撕心裂肺的哭喊，仅仅只是流泪，却留有满目的哀愁。她让他莫要争，告诉他‘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让他往后的路要一个人走稳。那般金贵的人儿，却在那一刻那么决绝的用剑划开了脖颈的皮肉。
儿时的齐衡拼了命的哭喊想要擦到母亲身上的血污，却只是徒劳，一点点的看着常仪郡主的身体变得冰凉。燕帝突然来到，将失了魂的齐衡带回了宫。整整三个月，齐衡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整日里只是望着远处发呆，宛若痴儿。
燕帝经常抽空来看望他，每次都只是失望而回。直到那日上元灯节，燕帝将齐衡带到了城楼之上，楼下是万千灯火映衬下出门寻乐的百姓。燕帝将齐衡抱起，指着远方说道，“元若，你看这万家灯火平日里是见不到的，你还小，以后的日子还有很长很长，便是你父母都不在了···”燕帝说到此，微微顿了顿，“皇帝叔叔也会为元若在这黑夜中点一盏长明灯，让你寻得到回家的路。”忍耐了三月有余的泪水，终于再无可避。燕帝疼爱的拍了拍趴在他肩上几乎哭湿了他整个肩头的齐衡。
“都过去了···”齐衡抬头静静的看着花无谢，这个他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盼到的‘家人’。“那年南闱之变多半我母亲参与了···她是为了保住我，才会选择那条路的···”这么多年，当年事故之中的蹊跷齐衡也林林总总打探了一些。虽然还有诸多疑点，却有些事实毋庸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