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雨仔参（be/he，略虐）(5)

他抱着这样的心思走向长白，走向十年的孤独。在山脚下，他看着被自己捏晕的吴邪，第一次，郑重而轻盈的吻了他。张起灵看着面前似乎亘古不变的青铜门，心中第一次没有了那种盲目而无从来的渴望与惶恐，他满心平静与快慰。
是啊，命运之神手中，汪家人眼里，我都不过一枚无足轻重的棋子，一个有待观察的实验品，但至少，我还能拥有自己的一个人间，还能护我在意的人十年，这已经足够了。
可当十年之期到来，他走出囹圄，看到的吴邪的满身伤痕，故作天真，他才明白，所谓的守护从来不过自己的一厢情愿。十年来，他没护住吴邪半分，一直都是吴邪在守着他，在护着他。他留下一个涉世未深的天真青年，独自去面对世间恶鬼，逼着他拿起刀，去对抗与拼杀，在痛苦中成长。
是他让自己最爱的人骨肉支离，天真不复，是他，毁了自己的人间。
于是他沉默退却。
在青铜门内的日子着实枯燥，张起灵每天能做的最有趣的事也不过是发呆与回忆。在幻梦中，他无数次描摹过吴邪的眉眼，耐着心中的不能言。他何尝又不想就在自己漫漫长命中放肆那么一回，任爱欲奔流汹涌？他何尝不知吴邪对自己的情义深重？只是十年的沟壑太深，孤独的诅咒太刻毒，连带着欲望挣都扎着痛苦，爱语都难掩晦涩。于是，从长白山巅走到寂寂山林，伫立在青铜门前，懒散在雨村午后，他们拥抱，寒暄，或只是单纯在静默中沉醉于对方的气息，眼神勾连，关系却止乎于礼，从未逾越。

他们的亲密胜过世上任意一对痴缠的眷侣，唇间吐出爱语，却止于一句兄弟。
“其实这也挺好。以往不可谏，但未来，我也像兄弟一样一直守着他，让他不再受伤。我没能护吴邪十年，但至少我还要还他半辈子。”小哥偶尔也会安慰和劝勉着自己，在每一个吴邪坐在摇椅上昏昏欲睡的黄昏日暮，他倚在一旁，将那些小心翼翼的情愫细细收纳在心里，倒映在眼底。
但他到底还是没能如愿。
张起灵在从吴三省那了解到吴邪的身体状况之后，大脑一片空白。他完全无法接受这个残忍的事实，他心甘情愿再次入局，几乎是没怎么准备就进了雷城，在受了一身伤，失了半身血之后，他送吴邪到了雷城入棺听雷。
然而传说是假的，他们付出了那么多那么多，吴邪的身体还是没有好转。
他看着吴邪的身体一天天虚弱下去，看着他整日整日地咳出那么那么多的血，看着他药石无医，渐渐连无病痛伴随的昏睡都变成一种奢求。
而自己无能为力。
（三）
吴邪在雨村生活时有一个习惯。
吴邪早年嗑费洛蒙嗑的太多把嗅觉弄坏了，连带着味觉也受影响，做出的菜味道一言难尽。所以烹饪之事一般交给胖子和张起灵。但有一个例外，他总会定期做一盘雨仔参，全程不假他人之手，味道却是一等一的好。这个评价来自热爱美食的吃货胖爷，不过他也只吃过一次就被天真暴打了一顿，因为那是他专门做给小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