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雨仔参（be/he，略虐）(3)

村长说，他的家人，房子原本的主人，来了。
吴邪有几分意外的惶恐。他慢吞吞的跟着村长，脑子里却还细细咂摸着那句温暖又熟悉的话语。
兜兜转转到了村长家，两个老人正坐在桌前，后面还跟着几个强壮结实的青年。他们差别很大，一位比较胖，除了忧愁的眉眼，看起来颇有几分乐天滑稽的气氛。另一位穿这件粉色毛衣，头发已经花白了。在他脸上却看不到过多的皱纹，一看就知是保养的很好。然而他们无论是谁。却都给吴邪留下了一种莫名的熟悉气息。
那位胖胖的老人一看到他，就激动地从位子上站了起来，吴邪从没想到一个老人的眼神能这么亮，其中满是仿佛见到了一个失散已久的亲人般的惊喜。
这份错愕很快被老人接下来的行为加深了。吴邪清清楚楚地听到老人激动地喊着：“小哥，张起灵！我终于……终于找到你了。你还记得我吗？”
他匆匆压下心中不知名的惶恐与无从，稍稍把头错开，不愿看老人的脸：“你……你认错人了吧，我，我叫吴邪。我不是什么张起灵。”
胖老头眼里升起浓浓的失望。他实在太老了，情绪激荡之下，几乎要喘起来。旁边另一个老头连忙安抚着他喝杯茶，让它慢慢平息下来。才又缓缓示意手下人抬上一个盒子，打开一看里面合放着两把刀。一把通体全黑，质朴古拙，一把轻盈灵便，刃泛寒光。气质上却相辅相成，放在一起，犹如合葬。

这两把刀带来了莫名的熟悉感与悲凄，吴邪心中的不安愈发高涨。那位清瘦的老人却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他观察着“吴邪”的神色，紧跟着说：“很眼熟，对吧？这把黑金古刀，是你和吴邪初见时得到的。那把白刃，名为大白狗腿。是它陪着吴邪，替你挡了外界的恶意万千。小邪走了以后，你也失踪了。我们找不到你，只能让这两把刀一同蒙尘，聊以慰藉。”
“小哥，我知道你很痛苦，也知道这对你来说会很难受。你可以继续自欺欺人，执拗地装作不认识我，也不认识胖子。但是，这么多年了，吴邪碑上的篆字都描了一遍又一遍，他等了你那么久那么久，你还没看过他一眼呢。”
“吴邪”，不，应该说是张起灵了。他痛苦地低下了头蜷缩着身体，去抵御心头翻涌的痛苦。
解语花说的没错，那些旧日的记忆始终伴随在他日复一日走过的每一块石阶，做过的每一件闲事里，不过是欢愉过后失去的感觉太过恐怖，他索性便连同旧日的欢笑与悲伤一同封存，画地自囚，忘了自我，就当是活成了他的样子，也可装摸做样替他看看这世间。
（二）
张家人仿佛天生的冷心冷肺，不近人情。天赐的意念力将他们养成了拥有漫长时光的怪物，在一次次的相逢与别离中将他们的心沉入冰冷彻骨的海底。凉薄的造物者又戏谑着在他们生命中种下执念的种子，生长出的藤蔓枝桠遮蔽了他们漫长时光的其他可能，只步步引导着他们在既定的轨道上周而复始，向着永远可望而不可及的终极徘徊永生。他们看似坚不可摧，不老不死，却也不过神明指尖玩弄的傀儡，生而强大的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