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普照（下）(3)

“好好好，”清道夫心烦意乱地说。“现在城市有救了，你也该考虑一下个人的救赎了。”
没有遇到一个看守，他们都被动员去救灾了；但她们毫不意外地发现走道尽头上了锁。清道夫卸下一块盖板，带着她钻入通风管道之中。
管道黑暗而逼狭，来自无尽远处的多个声波与振动叠加在一起，铁皮扭曲，晃动，发出嘎嘎的呻吟。气流掠过发梢。清道夫前进一段距离之后总要停下来等她跟上。她的动作是如此矫健，几乎悄无声息，普罗旺斯不禁心想，就像自己将多年光阴投入到对抗天灾中一样，清道夫或许也已在这样的管道中度过了半生。
“你熟悉这里的管道吗？”
“算是吧。乌萨斯的中小型城市基本是按同一模板设计的。掌握‘赫鲁晓夫城’的结构，对任务来说是必需的。”

“你能找到内线电话的转接室吗？”
“我想想……走电梯井，上三层，通道向左第五个岔路……”她反应过来。“等下，为什么问这个？”
“哐当”出口处的盖板被推到地上。外面似乎是个空旷的平台。清道夫爬出管道，之后回头拉了她一把。她刚踉踉跄跄地站稳，“谢谢”二字还未出口，却被对方按住肩胛骨顶到了墙上。
“现在是脱身的最后机会了。告诉你没有在想什么节外生枝的事。”
佣兵的双眼如灯泡般直勾勾地瞪着她。警报声在头顶上的某一层里炸响；“阀门泄露！阀门泄露！维修人员立即前往A3区域！维修人员立即前往A3区域！”广播里喊着；脚底下，震颤与轰鸣一波高过了一波，似乎整个设施都建立在快要爆掉的开水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