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狼共生(2)

虽说我小时候衣食无忧，但是困扰我最久的，依然是那些神父以及我的父亲。据说在我刚出生时，神父就已经帮我命名，帮我举行洗礼，我的人生可谓是由神父打开了上帝的关怀。可惜我父亲并不接受上帝的存在。作为一个新式人类，他相信他的生活是得到了那些巨大的工业，大楼与嘎吱作响的火车的关怀，才能去尝试先祖不敢想象的东西。每当年幼的我在餐桌上振振有词时，我的父亲总是对我表现出十分的不满。
“潘尼，你不能这样。我们是新人类家庭，工业与农田赋予我们如此美丽的生活，我们理应感谢他们而不是上帝。”父亲抬头看向我手中的餐巾。
“所以呢？那每年的收成难道上帝没有看着你吗，如果没有上帝，单靠那些工业，我们是完全敌不过狂风暴雨的。”
“你怎么总是这么老套呢！”父亲敲着桌子呵斥我，“你现在有着这么好的生活，家里的粮食年年丰收，靠的不就是我们双手的劳动吗？所谓通天之塔应该是指工业革命耸立的烟囱，而不是那愚蠢的上帝指引我们去天上见他！”

“那就随他去吧！推动人类的是上帝，我们是耶和华的子民，这些圣经都有记载。”
我摔门自顾自地离开了饭桌。我们的谈话一如既往地不欢而散。我总是和我的家人谈不到一块。我无法说服自己去相信他们的鬼话，若是没有上帝，我甚至不敢想象自己是如何降临的。
半晌，母亲推门进来，轻轻说：“潘，你不要为你的父亲而生气，你们观念都没有问题，但下次还是希望你能尊重一下他，毕竟明天我们就要去追寻新生活了，去遥远的西部，那里有我们家族新的希望。”
“遥远的西部？你的意思是，明天我们要搬家？”
“是这样的，但是我提醒你一下，半途还是不要那么好奇，尤其是接触那些狼和土著人。”
“嗯，好的。”我掀起被子翻了个身，将身子侧过来以掩盖住我难以言表的兴奋。
我好想变成一只狼，在西部的深山驰骋，然后在山顶见证耶和华的光。
3.祈祷
马儿的尾巴好似农忙时期一捆一捆的稻草，摇摆在股间的夹缝中。马车的后面是好几辆驴车，虽说驴子远没有马儿潇洒，两只硕大的招风耳将脆弱的血管暴露在空气中，升腾的蒸汽则把那些血管照的发红发亮，从远处看，驴子的整只耳朵都透露出不自然的大红色。抬头向上看则是压紧天空的云层，将寂寥无垠的天空压成千层酥一样紧实的云雾，层层水汽则从天上蒸腾而来，分解、压缩在空气里，使得这个七月的夏天格外闷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