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14)

太乙在赌，拿女娲石和天下苍生的性命与元始天尊赌。女娲石能起死复生不假，但一旦发动它的能力，附加的危害便随之到来，如老子所说，是能毁天灭地。太乙一开始便没打算用这种风险极大的法子复活师弟，他只是需要一个能和师父谈判的筹码。起死回生的把戏师父先前玩儿了不少，不差这一次，太乙还真不相信，就复活这一次，所谓天道还能将他弄死不成？
封印记忆，好，我可以；削减修为，好，我可以；没收法宝，好，我可以。幸好，真的女娲石已经通过通讯符传给了师叔。
如果这些就是对抗天命的代价，那我也不算太亏。
“你这又是何苦？”最后，元始天尊问这个从未违抗过他的徒弟。
“徒儿只是不愿信命。”太乙回答说，字字是他的真心意。他只是不信命，他只是看着小师弟的脸想起自己夭折的弟弟妹妹，他只是看着小朋友的笑颜无数次想过他会有更好的未来，他只是舍不得那声“师兄”而已......
“好，你若执意，那便开始吧。”元始天尊抬起手，目光颤动，“女娲石早被你掉包，我也不去追究了。希望这次过后，你能彻底死心吧。”
“谢师父成全。”太乙重重磕了三个头，行的是谢师大礼。

拾
再见申公豹，是他们一起去捉拿混元珠的时候，因为他的玩忽职守，最后师父不得不出手。太乙后来听老子说过混元珠的本质，是天下极阴之气和极阳之气混合而成的，原本已经达到了绝对平衡的状态，除了性子顽劣了些，对这天下倒没什么损害。
“不过师兄要弄什么封神榜嘛，有机缘的花草树木都叫他点化了去，混元珠自然不能榜上无名。只不过师兄治不住它，就只能把它分成两颗珠子，逐个击破嘛。”老子坐在青牛背上好不悠闲地翘个二郎腿，喝了口太乙拿来的好酒后继续说，“你也不用太担心你的徒儿由灵珠变成了魔丸，反正混元珠最后还是得在一块才能维持道的平衡，这个啊天劫都挡不住。”
“您的意思是，魔丸和灵珠还会合二为一？”
“他们本就没有分开的必要，只是我师兄想让他封神榜上的神都出身清白，这也算违了天道，天道会调整过来的。”
“原来师父也是会违逆天命的。”太乙不知想到什么，如是说。
“倒是你小子，许久不见倒越来越听你师父的话了。”老子把酒葫芦扔回给他。
太乙笑道：“因为我知道天命不可违，师命也不可违嘛。”
他那时隐隐猜到是谁偷走了灵珠，但也没去调查什么。他把自己关在山河社稷图中回想老子的话，回想他年轻时看到的洪荒宇宙，确定哪怕是魔丸哪怕有天劫他的徒弟还是会安然无事后，舒了一口长气。不过怪就怪在他师弟申公豹没道理会活到现在啊。于是，记忆的冰层有了细细的裂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