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茫期的一次远足(2)

临走前我跟我朋友发了这么一句话:“去最往离天空更近的地方。”
父亲开着宝马，当然车并不是父亲的，父亲的车是一款老式的福特，汽车市场和二手车市场都找不到的古董或者废品。我也并没有体验到母亲口中的恶心呕吐等高原反应，如果说真有让我不舒服的地方，那就是衣服穿少了，明明夏天的灼热阳光还在车顶，我脑袋探出窗口感到的却是冰冷的风；通过泸定桥我在车上睡去，不知道过了多久，在长长的公路上能看见路边草地上的雪霜，天空的太阳照耀，某些自驾游旅客经常停车拍照的景点周围全是飘荡在风中的三色三角旗，奔涌端急的或静静流淌的河水在公路边时不时能听到或看到，清澈见底，在公路上停下来眺望，能看到远处山峰的积雪，路上车辆不少，因为西藏是避暑的好地方，六月到七月正是西藏一带旅游和自驾游的热潮，而好死不死我和父亲正好赶上，公路沿着一个又一个的山坡延绵曲折延伸到远方，而路上的汽车也是这样堵着一同蔓延到远处，如同蠕虫一样慢慢地向前蠕动，这是和城市唯一的共同点，那就是出了交通问题一定会堵车。
而我趴在车窗旁，开车窗户感受高原上的太阳和冰冷的空气，有一些穿着运动套装的人在我和父亲堵车的斜坡上提着自行车在车流的空隙里向前走，那些人是骑行运动爱好者，听别人说他们骑自行车从成都市甚至北京那一边骑行到拉萨，还有一个穿着一身皮质夹克和黑色牛仔裤的帅气青年，他戴着墨镜，头发染成金色，吃力地推着自己的摩托在高坡上走着，父亲透过车前窗一眼就看出来这小伙子第一次来这里，准备不充分，一场能感受冷风和阳光并且欣赏高原一路山坡的牛羊与草地的旅行，因为自己的摩托没油而变成苦修。

父亲转过头，继续看着车窗外那延绵到远处公路转弯地方的堵车长队，但面容不同城市公路行驶时一样郁闷沉默，至少这里能看到远处景点飘荡在风中的三角旗和草地上零散的帐篷，偶尔能看见石砌的屋子。
"经常就有这种人，准备不充分就想去做什么事情，结果就像是这小伙子一样，灰溜溜地回去，说不定这个小伙子半路上为了走着方便会把摩托车丢到路边。“
父亲由于年轻时经常往川西等地方跑，所以看见这种情况对于他来说见多了，西藏那些山沟的路上和人烟稀少的野外路途，经常看见丢弃到路边不知道多少年的车。父亲语气笃定，好像已经预料到走过车窗的青年会在走过这一截堵车的路段和上坡后走不了长长的路途与之后不知道多少段的上坡，把摩托车丢到路边的草丛。
我懒得说什么，父亲就是死脑筋，我并没有要求他改变或者接受年轻人的观点，即便有时候他对很多事物的认知都是错的或者停留在2000年之前，我也不想纠正他，因为没有这个必要，对于五十多岁的人来说，接受新事物相当于改变一直旧的制度一样困难，就像我懒得说”刚才那个推着摩托走过的青年不会寻求帮助吗？“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