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董(2)

雕刻的技术无与伦比，各处细节都无可挑剔的完美。
我瞥了一眼坐在对面的男子，他有些坐立难安，舔着嘴唇不断左顾右盼。
我抓起雕像，入手的寒冷让我激动的心脏稍稍平静了些许，我把她平放到我眼前，在底面上所刻下的铭文间——似乎是西班牙语——沾染着未被洗去的泥痕。
“我猜，这是被挖出来的陪葬品吧。不用紧张，我照单全收。不如这样，我多给你50，告诉我你从哪里弄来的。”
男人很不安的挠着他的脖子，我注意到他脖子与锁骨之间的皮肤上起了一大片恶心的疹子，并且已经恶化发脓。
“70？好啦，哥们，你也要考虑一下封口费什么的吧。干脆就100吧，行吗？”
他眼神躲闪，又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开裂的嘴唇，僵硬的点了点头，从喉咙中挤出一段干涩沙哑的声音。我吃力地从他不清的发音中辨识出一个墓地的名字，我知道这个地方，大约在100公里开外，是殖民时代留下的一座大教堂。
打发走这盗墓贼后，我把这绝伦的雕像带回了家里，越是欣赏我越是心痒难耐，以至于整晚都做着盗掘坟墓的怪梦。
在连我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情况下，我在第一缕阳光照进房子里之前就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挖掘的工具都塞在了汽车后备箱里，行李也已经准备好了。

驱车近3个小时，从繁华的城市到落魄的乡村再到渺无人烟的废弃教堂，破损的尖顶在阴沉的天空里被大群的乌鸦占领，它们怪叫着紧盯着我这不速之客的降临。
我从教堂围栏的破口中走入荒草丛生的墓地，这里多是无名之墓，一个个空落落的墓穴昭示着除了我之外还有其他人盯上了这里。那更该抓紧时间了。
挖掘的难度比我想象的还低，这里的泥土异常松软，只是在我每一次铲起泥土时，烦人的乌鸦都会飞落在我附近，也不聒噪，只是用那黑亮的眼睛紧盯着我看。
我也不理会它们，专心的挖出墓穴破开棺椁，棺内多是白骨化的尸骸，鲜有宝贝。但我也不气馁，一个接一个的铲土开棺，甚至到了夜晚也在昏暗摇曳的提灯照耀下，哼着我自己都不知道名字的小曲挖着松软的墓土。
我被掘尸盗墓所带来的强烈兴奋冲昏了头，以至于日夜颠倒，总是在飘着薄纱般的雾中穿行在林立的墓碑中找寻着猎物，我甚至找了个地下墓室当做了营地，将找寻来的战利品都摆放其中，而在最显眼的位置则是那尊圣女的雕像。
一开始我只挖掘无名之墓，很快我就发现了藏匿起来的有名有姓的贵族老爷们的墓穴，那里可藏着不少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