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耳 (大结局)(3)
用力一握,只抓到了一把虚空。那一汪琉璃,最终还是消散在了天地间。
我紧紧握着那根红绳,嘴唇颤动着闭上了双眼。极大的悲痛在我心底蔓延开来,这一别,就是永生不见。
我这一辈子啊,寻寻觅觅,自小便不甘平凡,想过得轰轰烈烈。可是我寻觅半生,状似不凡,实际却没有什么意义。我走走停停,却仍然没有找到我想找的东西,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找什么。游戏人间,自以为潇洒落拓,却又陷入了另一种苦境,无拘无束,却也没有归宿。我独自寻了半辈子,我以为悟空会是我的朋友,毕竟我们那么像……
可是不知不觉中,与我同路的人,我已经找到了……
两根红豆被紧紧缠绕在一处,一同放进了靠近心口的衣袋里。
那句自我从地府出来就萦绕耳边的“立地成佛”终于停了。我不愿成佛。
我佛慈悲啊……我佛慈悲……可是我佛其实一点也不慈悲,他安排好了你人生的每一步,只为让你理所应当地历尽千辛万苦,然后脱胎换骨,被渡化成他想要的面目。
如来明明见证着一切苦难,却只会告诉你因果循环,有的人一生也看不到所谓的因果。他便教你“空”。“空”啊,痛苦为虚妄,愉悦为虚妾,甚至连你自己也是虚妄。可人活一世,痛苦愉悦都是实实在在的,一切皆为虚妄,那存活一世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我终于想出一个法子,可直上西天。
我变作悟空的样子,扰乱了他们西行的路程。
我和悟空实力本就不相上下,我们分不出输赢,唐僧也辨不出真假。金箍棒一次次擦出火花,隔着灿烂的火花,我看到了他的眼睛,他不该是这个样子的,至少在我的想像中不是,他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齐天大圣,而不是一路西行的孙悟空。五指山压弯了他的傲骨,金箍圈困住了他的翅膀,我们还没来得及成为朋友,就已经刀剑相向。
一个擦身的回合,我问:“你是齐天大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