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芯 01-a(3)

我沿着过道走着，找寻这次交易的对象。在我大约走了三分之一个圆周时，我找到了他。虽然第一次见面，但认出对方很容易。上级交待任务时，给了具体的描述：黑酋人、鬈发、瘦脸、皮肤粗糙。而我眼前的这个人，正符合这些描述：皮肤纯黑色，典型的黑酋人特征；白色的鬈发，像是戴在脑袋上的大棉花团；黑酋人中少见的瘦脸和粗糙的皮肤。另外，他那身白色的套装配上白色的鞋子格外的醒目。
“您好,请问您是煤球先生吗？”我问。
“是的，是的。想必您就是——”
“艾文。”我坐在了“煤球”对面，“久等了吧。要不要先点点什么?”
“是的，是的。起床后就没吃饭，现在饿极了。”他摇了摇铃，“服务员，把菜单拿过来。”
我真想为自己的多嘴抽自己一巴掌。可是既然话已出口,就不能不让这位煤球先生慢条斯理地研究菜单。

“煤球”当然不是他的大名。黑酋人起名跟其他的族类不大一样。他们每个人都有一个“实名”和若干个“虚名”。黑酋人的实名至少有五个音节，另外大多数的黑酋人的实名都包含了数字，为了便于区分和避免重复。不过，没人在平时用实名。实名最常用的场合是在开出生证明时、开死亡证明时、被拘捕时、被判刑时，而其余的时候，黑酋人都用“虚名”，包括日常的人际交往时甚至开财富账户时。一般来说，黑酋人主要使用的虚名只有一到两个，而且具有某种关联性。因此，“煤球”也可以说是我对面正在点菜的这个黑酋人的真名。对他们来说，无所谓什么真名假名。
“艾文先生,您不点什么吃的东西吗？”煤球点完菜后问我。
“不了。我要一杯咖啡就成。”我回答道，并对服务生补充说，“不加奶,不加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