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儿】酒，雏菊和吻。(4)

隔天早上。
两人都昏昏沉沉睡在地板上，湿漉漉的地也不知道是打翻的酒还是别的什么。都还眯着眼脑子没醒的时候，头儿叫人来喊九郎过去了。
这一句头儿瞬间就压下去大半的酒精。
到了那个亮敞的高层房，只有一个笑盈盈的中年男人，没有保镖。
头儿把九郎叫近，随便装亲热扯了两句后就把人喊到门外去，转而把云雷叫了过来。
“有人跟我告密九郎是奸细，但他跟了我这么多年，你觉得呢？”
张云雷眼皮低了低，应了句“我觉得他不像。”
“我已经叫人去查他的房了，有没有问题等那人回来再看吧。”
房里云雷还在和头儿闲话，房外的人自然是找不到证据的。
回来跟头儿汇报了无功而返，本想着是躲过一劫了，头儿却突然摸出一把手枪给云雷。
“最近风头大，不能冒险，以防万一还是做了他，但是我下不了手，你来。”
大毒枭有哪门子的下不了手，这明摆着是试探。但情报还没弄到手，这会儿杀了头子显然就永远不知道毒品来源了。
张云雷知道两个人是只能留下一个了，而他是被迫留下的那一方。

即便这样，他拿着枪的手也久久不能抬起。
九郎看着他，抚过他颤抖的右手臂，停留在掌心。他们合握同一把枪。
九郎单膝跪下，在云雷的手背轻吻，很久，久到云雷以为他可以不用走了，他终于开口
“亲爱的，这是我留给你最后的印记。”
说罢，他把枪抵上自己的额头。
云雷摁下了扳机。
几年后，云雷来墓园里看望。
碑上所刻是他一生所爱。
而云雷带给他的是一支悼念的花。
“可惜啊，没见你穿过军装。”
他在碑前单膝下跪，像九郎曾经在他面前那样。
风在他耳边吹起，入耳是枪响的声音。
轻吻手中的花，放下。
那花不是娇滴滴示爱的玫瑰，是雏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