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桥(3)

虽说已经打算孤注一掷，但毕竟没有回头路了，他总觉得自己还没想清楚，在桥下反复踱步。
“砰”小刀的刀鞘掉落在地面，桥面上突然有了细细嗦嗦的声音，萨卡兹突然跳了起来，蹑手蹑脚地爬到桥边，借着远处的灯火悄悄向着桥上张望。
卡兹戴尔秋夜的风有些刺骨，吹的脖颈发寒，衣物还有些单薄的萨卡兹忍住喷嚏，伸长脖子打量着眼前的场面。
只看着一个油灯，火光照到的地方，正是传闻中的桥边墓地，那成堆的尸体，那破碎的衣物，那苍蝇横行的食物堆，以及更多令人作呕的景色，萨卡兹逼迫着自己看下去。
但是接下来一幕，却让他睁大了眼睛，甚至下意识放下了捂住鼻子的手。死尸堆里一个人影悉悉索索地匍匐着，身上穿着不知道什么时代的油纸衣服，像是裹着一大块破布，头上的头发稀稀疏疏，几根弯曲的毛夹杂当中，她弓着腰，像是只猴子。两只手的指甲像是经年未理，又黑又长，她在用指甲挖死尸的口袋。更可怕的是那张脸，深凹的眼窝里嵌着两颗快要瞪出来的眼珠子，像是鬼门关口游荡的活尸。

我们的萨卡兹惊惧地忘了发声，只是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像只猴子一般觅食。突然她望向桥上主人的尸体，她扑过去，从主人的口袋里挖出怀表，从他的脖子上拔下项链。那幅贪婪的嘴脸，仿佛要将他整个人生吞似的。
主人的财物一点点被挖空，萨卡兹的恐惧也一点点消失，取代它的，是对这女人的愤怒——不，也许是对一切的愤怒。为什么主人这样的人也会被杀死？为什么他的财物就被这样的人渣抢走？为什么……太多的为什么，没有回答。
倘如你在此时问这位萨卡兹是否还要加入那群“盗贼”，我想他会斩钉截铁地拒绝。嫉恶如仇的他，也许就像那盏油灯，想要点燃这片灰暗的天空。
于是，我们的萨卡兹一跃而起，大步流星奔向那女人，她自然吓了一跳，退后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