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镇之林 三 羽奴(2)

“灰井，你不该在孩子们的面前说这些。”瑞亚的语调发生了微妙的转变，她望向灰井，遇见的是充满恨意的目光，以及那冰凉的悲伤。
“不该信口开河的是你，瑞亚……”灰井将目光转向孩子们，转向他们那粘满泥浆却又透露光泽的羽翼，想说的话欲言又止。“孩子们，天色不早了，去睡吧，天神保佑你们，尒德亚。”说罢，便坐到瑞亚身边，再不言语。
午夜，流光草发散出斑斓的光，好似繁星陨落。瑞亚与灰井看着熟睡的孩子，他们用羽翼包裹着自己，那是最好的防寒工具。
“之前是我言过了。”灰井终于开口，对他而言认错是少有的事，“但我并不认为只让他们忍受痛苦是正确之举。”
瑞亚正过身来，把灰井的手放在自己隆起的肚子上，灰度感受到的一点点的凸起，又慢慢回去了，那是宝宝在伸展手脚。“灰井，我不希望仇恨成为代代相传的产物，我不希望我和灰度的孩子，当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感受到的是泪与恨。”瑞亚的声音很小，但是又是如此坚定。
“但我也不想让他被人类称为羽奴。”灰井将手缩回，他不忍再去接触那细微的律动。
“这一切总会结束的，灰井。”瑞亚呢喃。
今夜的天地，都闪烁着转瞬即逝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