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东】一城之隔(2)

“爷爷，那边是什么地方？”
“北京！”
“爷爷，您想去北京？”，小孙子放下了笔，他走到谢大辈的身边，认真道“爷爷，等我放假了，我带您去北京好吗？”
谢大辈摸了摸小孙子的头，笑道“你带爷爷去北京？你认识去北京的路吗？”，北京，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名字早就变得冰冷了。
“认识，我带爷爷您坐着城际高铁就能到北京。”，小孙子拉了谢大辈的手，可爱道“爷爷要是不着急，等我长大了，学会了开车，我开车带您去北京也可以。”
谢大辈却笑了起来，他看了一眼窗外，苦涩道“孩子，爷爷去不了北京。爷爷晕车，所以爷爷只能坐在这里看看……”
“贤弟，你们都是我的亲人，我也不便多说。只是你的前途无量，儿女私情能放你就放下吧！”

“谢爷，我就东子这么一个弟弟，您放过他吧！”
放过了李鹤东，但分开快二十年了，谢大辈却一直没放过他自己。他咳嗽了好一会儿，人才平静了下来。窗外的天气正好，一百二十公里外的北京也该如是吧。那么李鹤东呢，他会不会也曾望向过天津的方向，会不会也这样惦念过他？
小孙子的作文得了满分，本来很高兴的儿子读了后却是湿了眼睛。他把作文还给了小孙子，人却躲进卧室独自伤心了。
“我的爷爷很奇怪，他是个爱笑的人，我一讲笑话，他就会笑得很开心。但他又很少笑，他总是一个人对着窗外难过。他说他在看向北京，但他又说他晕车去不了北京。我的爷爷真是矛盾又奇怪，但我还是爱我的爷爷。”
再后来，小孙子已经念初二了。同年暑假，谢大辈走了，走得很安详。儿子看着伤心的小孙子，想了想，还是给他讲了谢大辈和李鹤东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