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猴(2)

但是，探了几个月，一点没打听到的人着急了，他们决定硬着头皮直接问，他们对于候这个字眼仍是十分敬畏，毕竟，他还是个候。
这天早上，候照常出门——带着猴，天气云里带着点太阳的微光，若隐若现地滴在满是青苔，湿滑的小道上，他，它走进平时的茶馆，今天的人很多，不光有着白胡，红脸这两个常客，许多闲汉都聚集在了这个茶馆。
候没有在意，他要了一壶茶，伙计拿来两个杯子，他先倒了一杯给猴。
猴喝了一口，吐了出来“他们的茶，不好喝！。”
候又慢慢拿出一把早用出裂痕的锉刀，那几个常客都知道，那是他天天都要过一遍的程序，他小心翼翼的搓掉一小截指甲，弹到另一个茶碗里，又倒上一小杯，还用一根泡的发软的树枝笨拙地搅来搅去，又带着点犹豫，脸上带着点赔笑，挂在手臂上的肉像是变得兴奋了一样微微颤抖，手颤颤巍巍，像第一次敬茶一样递给猴。
猴抿了一点，却像是醉了一样，浑身红发竖直起来，眼睛暴睁，大得像要突出眼眶，却又咧开嘴大笑：“加了这个，就是你的茶，好喝！好喝得很！”
不必说，来的几个闲汉除了白胡和红脸之外，全都觉得恶心至极。也就都不愿再了解那猴的真相。

候却极其高兴，像是得到了什么天价的宝物一样微微摇着脑袋向周围的人微笑，他脸两边的赘肉也微微摆动，像两把扇子一样，扇得他的脸颤动着。
这下人们再没有兴致探查那猴子，大部分人赶忙走出茶馆，像在躲避着什么一样。茶馆里只剩下苍老的白胡子和红脸。白胡子仍坐在那里，像没有事发生一样，又或者是在等待。红脸倒是个直爽的人，他径直走向候，跟他说话，头却是偏向猴的“这东西是人吗？”候愣了一下，随即微笑着回答“是的，他就是个披上了红毛的人，但这是他自愿的。”
这回轮到红脸一愣，“怎么会有人做这事呢！”
“因为我的确很优秀，我也给他钱，但他这个人不看重钱。”他十分自豪，旁边的“猴”也跟着摇头晃脑，一时间又分不清他是人是猴了。“走了，各位。”
说完这话，候招呼着猴离去，摇摇摆摆地消失在了湿滑的路面上。红脸又回到白胡子那里，白胡子捋着胡子“这么说，他倒真是个人喽”红脸还没回过神来，脸上青筋暴起。白胡子又开始聊起来：“知道耍猴吗，一个耍猴人最高超的应当是让所有人分不清猴是谁来。为什么呢，猴是比人聪明的，但它始终在骨子里是有着一种自卑，即使它很强大。于是那耍猴人就抓住那弱点，突然给它一鞭，它就服从了……”茶馆里又恢复了往日的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