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祖的信物（短篇）(7)

慧光的眼睛失去了知觉。
佛祖说她刚得到视力还不能看见，可能要等半天的时间。天色不早，请慧光翌日黄昏再来，等她看够了这一切就把眼睛还给慧光。
慧光什么也没有说，他发现就算失去了双目，他依然能够感知这个世界，只是一切变得模糊，失去了颜色。在他的视野里唯有一个身影散发着白光，那身影的眼睛处，金光闪烁，只是身体却像是马上就要消散。
他理解了佛祖所说的感知存在的说法。
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离开了。
这一走，便是永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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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摩们是被后山的浓烟和热浪弄醒的，他们集中在院子里，向后山叩拜。慧光摸索着爬出来，拎上昨晚打的山泉水就要上山救火。方丈拉住他，说你昨日定是犯了禁忌，惹怒了佛祖，佛祖这才为了惩罚你，收了你的灵瞳，毁了我寺的圣地！我佛慈悲，这才没有在达摩们参禅的时候生起大火！
他不听，执拗地抱起水桶想要上山，却被达摩们狠狠地压在地上，任他如何哭喊，如何把手伸向后山的方向都不为所动。
火灭了，仅仅是烧毁了后山竹林，没有蔓延。慧光被赶出三昧寺，在孤儿院生活，再也没有人提起慧光这有着天眼的灵童。

光头，这是他现在的名字。
他到现在还记得当年一个人下山的时候，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纳衣，他拄着一根木棍，慢慢地下台阶。
当时是什么样的心情呢？他到现在还搞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最在意的是：
你到底有没有看见那片荒地呢？佛祖。
如果看到的话，一定很失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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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头走在大街上，感受着世间的浮躁。在他的视野里，人们的身影或多或少的散发着红色的烟气。
他笑着摇了摇头，摸了摸怀里校长给的触屏板。
抬起头继续观察着人们，果然如校长所说，那些冒着红色烟气的人们，大多向着一个方向走去：St.Peter
在信息化的时代，人们本不应该大规模地追逐信仰。但是圣彼得这间曾名不经传的小教堂，如今却人声鼎沸。人们喝着圣水，在山羊角制成的乐器的音色中迎来朝阳，神父大声地安抚着信徒。他说天父会聆听你们的烦恼，天使们会引领迷途的羔羊，神的孩子们要做的，就是虔诚地忏悔。
人们起初不信，但是当越来越多的消息传来。信徒门说忏悔过后，身心都轻松了，一闭眼仿佛能看见拿着苹果的天使在天堂之门的后面向人们招手；说我一身污秽在天父的宽容下得到了净化。商人们说，洗礼过后，我们对钱财的欲望没有了，我们反思曾经的过失，现在将我们手中的商品全部8折甩卖，祈求天父的饶恕；成功学专家说教堂里有一种神奇的氛围，能够让人的专注力提升好几个档次，还说比世界首富曾经多次来过这间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