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祖的信物（短篇）(6)

大量的光球漂浮着，有白的，但更多是红色的。
“红的，难吃，要远离。。。”
黑球犹豫了，但它不忍放弃那么多白色光球，还是向教堂的方向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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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祖好像越来越虚弱了，她身上散发出的白光愈来愈淡，身影也越来越透明了。
到了慧光最后一次见到佛祖的时候，她仅仅能匍匐在地上，勉强用手触碰慧光，她的话语变得伤感起来。
“是那些红色的光球吧，那些贪婪的愿望让你变得虚弱了吗？”
“欸？原来那种比白色稍微深一点的就是红色啊。”
“我是问你是不是它们让你变成现在这样的！”慧光着急了。
“红色。。真漂亮，这就是你说的，花瓣的颜色吗？”
“喂！”
他吼了出来，然而佛祖却像没有听见似的，把脸贴在地上，痴痴地笑了起来。
“。。。”
“为什么不离开这里呢？”良久，慧光才说出一句话。
佛祖动了动身子，宛若认命。“如你所见，我从诞生起就长在这片竹林里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能离开这土地，在这世间无拘无束的生活该多好啊。”

说着说着，佛祖好像来了兴致，把脑袋甩得像拨浪鼓，一头白发在竹林中纷纷扬扬。
慧光感觉已经虚弱很久的佛祖突然重获了生命一样，轻松快活，她把头转向慧光，双手捧住小和尚的脸颊。
“如果可以的话，能把眼睛借给我吗？放心，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你这双天眼的话，一定可以办到的！”
“求求你，我好想看看我诞生的这片地方到底是什么样子，
我想看一眼绿色的，笔直的竹子，想看红色的花
想看棕色的泥土，透明的小溪，想看每天都叫个不停的虫子
想看看远处的寺庙，看看对着我祈祷的人们，
也想看看，看看慧光你的样子。”
慧光没有说话，他不想告诉佛祖，因为她的虚弱，三昧寺再也不是那个让人清净的宝地了，达摩们不来参禅了，方丈不来讲经了，她心心念念的竹林，也因为没人打理，早早地衰败了。
裂痕像蜘蛛网一样在大地上扩散，中心处形成一个空洞。
慧光就站在空洞前面，盯着眼前的空无一物。
过了一会，他缓缓蹲下，前额轻抬，闭上了他那双金色的天眼。
佛祖捧住慧光的脸颊，在他的额头上轻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