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中半月谈]“你还好吗？”·中上(3)

伊万不说话，站起来走向壁炉，扬手把它扔进了熊熊燃烧的火焰里。
“你干什么？！”
“反正你不要了……我也不要。与其留着占地方，不如烧了干净。”伊万拍了拍手上的灰，看着那些发丝在火焰中卷曲、变黑、进而消失。
空气中弥漫着蛋白质烧焦的味道。
伊万突然转头望向他，镜片后一双紫眸毫无感情：“你有什么意见？你已经不要它了。”
王耀哑口无言。
他可算是发现了，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着对方。都觉得自己已经忍了够久，为了维持关系不知道做了多少让步……
「也许他们本来就不适合在一起。」
这个想法一冒头就收不回去，自家的官员曾说他们俩的关系就像是“两只刺猬在冷风中取暖，谁都有刺，但还送有暖气”。
“分裂还分裂不了，我们从未这样设想。”
两只刺猬可以在冷风中取暖，一旦春天来临，大可以就此分道扬镳。
从未设想过的事情不一定不会发生，这个世界充满了各种各样的意料之外。
王耀觉得他在这个地方连呼吸都感到困难。屋子里明明还生着壁炉，但他总感觉一呼一吸之间，冰霜封冻了他的肺叶。
“我得走了。”王耀说，“不然上司会来找我的。”
伊万轻轻应了一声：“外面下雪了……路上可能有冰，你……”小心些。

他没能把最后几个单词说出来。
王耀的手搭在门把上，扭头看了他一眼。“这样的话还是少说吧。”东方人理了一下围巾，“再见啦。”
「再见。」
「希望下次见面时……你还好。」
站在窗前目送王耀走出大使馆，模糊的红色身影在雪地上无比显眼。伊万转身看向那个壁炉。红色的火焰满足地噼啪响着，舒卷着它的身躯。它刚刚吞噬了一段最美好的岁月，也许正打算睡一觉……
伊万让它被迫休息了。
木炭被水浸湿，嘶嘶地冒出白烟。斯拉夫人不顾灰烬残留的温度，伸手进去拨开那些灰色的粉末。一些细碎的火苗藏在灰烬下面，冷不防灼伤他的手指，但谁还顾得上这个。
「粉尘下藏着他们的理想。」伊万还是找到了那个红星。「灰头土脸的理想。」
「但它仍有着璀璨的光芒。」
“耀……”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