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影》 序章： 风·烛·残·年(2)

这不甚明亮的烛光中映出了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烛火背后的人影。
这是小女孩在这里站了不知多少时间后见到的第一个“人”。
小女孩就站在墙角、站在黑暗里、站在风里，不肯蹲下也不肯闭眼。
她脑子里像是有一团浆糊，怎么扯也扯不清，直到这烛火刺了刺眼，她眨了眨眼睛，开始有了酸涩和寒冷的知觉，眼角流下泪，在脏兮兮的脸上划出两道晶莹的水迹。
暗紫色的手指伸过来接住了一滴泪，又慢慢收回去，小女孩一点反应也没有。
头顶传来抿嘴唇的声音，紧跟着是一声叹息。

她好像听见有人问她，于是她仰头，感觉到面前有个人。
小女孩只到这个人的腰际，但这个人好似驼背的厉害，在视觉上看起来比小女孩也高不了多少。
他凌乱的头发垂下来，在小女孩的耳边摩擦，使她有点不自在。
她偏了偏头，有些犹豫地说：“我……我叫……我叫陈酒。”
爹……爹爹给我取得，诶？
像是想不起自己的名字，她又在心里肯定地说：嗯，我叫陈酒。
没有人应答，只有风还在呼呼地刮。
过一会儿，石室全亮了，小女孩能看清面前是一个拥有花白头发、苍白肤色和灰白衣裳的老者，额上系了一条约摸两指宽、红里泛白像是褪色的布条，直藏进头发下看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