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与中篇」妖相 · 七夕特番 · 浣(3)

他将发丝缕缕握于掌心，细致地将以添了牡丹香油的洗发膏脂轻轻抹于发上。花香雍容里，你忽然想起曾还是皇太女时，有一年的七夕。
那年皇贵妃设宴御花园，请合宫妃嫔前来做七夕斗巧，供诸位一笑。宫中不常过七夕，印象里的另一次便是德熹皇后在时，也办过一次。你着实不想看这样的景致，便借口课业不精，婉拒了前来相邀的五皇女。
之后口是心非地想去看看布置，便又假借赏花之名去了御花园，结果被许墨抓了个正着。而洞察如他，也自然看穿你的心口不一，也借赏花之名，在晚间带你出了宫，看了这一生中最难忘的一次七夕河灯。
那年的七夕巧果其实并不好吃，河灯也不如宫灯做的精致好看，京畿聊河畔的七夕市集人声鼎沸也是过于吵闹。只是那夜月弦如钩，聊河内长长的河灯宛如一条通往天上的路，彼时借了衣袍袖角给你、买了巧果给你、还含笑看你别别扭扭地放了河灯的他，让整个关于七夕的记忆，得以圆满。
“昔年那次七夕，你还记得吗？”你闭着眼出声问他。

“嗯。”他说，“那时的陛下还是太女，性子也不如现今坦率。想做的事总不愿说出来，又不想让旁人猜，可是自己却天天猜着别人。”许墨笑了笑，手上的动作依然很细致，“我那时便总是忍不住想要逗你一逗，想着总该让你露出一些女孩子该有的情绪才对。”
你摇摇头，“难为你还肯一心念我。”随后长叹了口气，“后来那些时日里，我其实有万般后悔，却也不知该如何。便也只能当那一年七夕的河灯流影，如华胥南柯，却至此，是于我心中最难忘怀的。”
许墨沉吟片刻，“那年的河灯虽只于那年，但是今后，我们有数十个春秋。如你喜欢，我们还可以放一世的河灯，替牛郎织女掌一世烟火。”
或许是浣发过于舒适，便在这种水滴落水声和头皮上轻柔的拉扯感中，你闭着眼，渐渐睡去。许墨听你一时渐渐安稳的呼吸声，唇角弯出一个温软的笑。
“睡吧。”他说，“梦中并非总是华胥南柯，无论是你的王夫也好，还是你的臣子也罢，纵然是梦，我也愿陪你一同来做。”
一个温柔缱绻的吻落于你的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