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九华×你】山水一程 三生有幸（62）(4)

“喂？”
“是我。”那边的声音低沉又夹着风声和树叶摩擦的细小声音一起，清晰地传了过来。
“嗯，我知道。”
明明是他打过来的电话，却无端地沉默了一会儿，过后响起打火机开盖的声音，叮得一声。何九华在那边慢条斯理地点了支烟，声音带笑，“这几天还忙吗？”
你被他突如其来却莫名其妙的问题搞得有些奇怪，懵懵地顺着回答了句，“还行吧。”
“之前，被我吓到了？”
不过这次没等你回话，那边接着说，“你那天说的我回来仔细想了想，觉得挺有道理的。我们毕竟以夫妻的状态生活了那么久，我都习惯了，可能是还没从角色里抽出身，钻了牛角尖儿了。”
也是，哪有一生顺遂惯了的少爷喜欢总被拒绝呢。
“做朋友挺好的，你说的没错，我们确实比较适合做朋友。”
他的话听过去虽然有点奇怪，但你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出来到底怪在哪里。大概你们做朋友本身就是一件奇怪的事。

动不动就老死不相往来，这是小朋友才会做的事。成年人的世界本就错综复杂，中间连着数不清的利益关系，莽撞地决定离婚就已经耗尽了你最后任性的资本，现在又哪里由得你闹脾气。
但确实，压在心底的遗憾也好，不甘也罢，甚至自重逢以来那或多或少的别扭，以及他说复合以后的愤懑，竟都随着他那句话，一点一点消散开来。
你突然有些怀疑自己，如今何九华于你，到底是算什么。藏在心底的白月光吗？好像不是。拍在墙上的蚊子血？也不够形象。往后可以相处自若，谈笑风生的朋友？这或许是最好的结果吧。
是恨吗？这两年你无数次问过自己，其实从来都不曾。但若说继续去爱，倒也不再可能了。毕竟，你所有的勇敢，都已经耗空了。
或许你还是会在以后的相处中对他再次心动，又或许会喜欢上一个很像他的人，但那又能怎么样呢，最多就是留在心底的那撮灰重新被人捧了起来，死灰复燃而已，只需一脚便可以踩灭，形不成气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