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你妈妈说不要离开藏身处(4)

无牙伸出了翅膀，让翅膀末端瘫软着。
“软软的，软软的……”无牙咕咕叫着，温柔地安慰自己。
“是的，我的喉咙后面有一种发痒的感觉。”暴飞飞嘶嘶道，眨着她顽皮的眼睛。暴飞飞说的是挪威语，她是少有的会说人类语言的龙之一。“也许我们应该回去躺一会儿……也许我应该回去拿无牙的外套……我觉得你穿着外套很可爱，无牙。”
“哦，是吗？”无牙说，又想了想外套。
“胡说，夜晚呼吸点新鲜空气，你会感觉好一点的。”卡米卡琪责备道，“你可能消化不良，暴飞飞。你再也不要把那些松鼠整只吞下去了。”
“消化不良？”暴飞飞气鼓鼓地说，她有点生气了。她那美丽的蛇形身体现在是紫色（她说谎时变成的颜色），但她生气了，一团黑雾从她心脏向外扩散，就像墨水慢慢地在水中扩散一样。“消化不良？我是一个艺术家，一条无拘无束的龙……我会随风而去，无拘无束的我是不会消化不良的…”
“我想我应该提醒你，这可能是个陷阱，阿尔文和他的追随者为你而设下的，”Wodensfang气喘吁吁地小声警告道。

Wodensfang是一条皱巴巴的褐叶色龙，看上去有点像一只衰老下垂的小腊肠狗，像葡萄干一样皱巴巴。他的耳朵发紫，颤抖着，每当危险临近时，总是会发生这种情况。
“小嗝嗝，听从我千年的忠告吧，”Wodensfang说。“如果是营火的话，那光很奇怪。我从未见过那样移动的营火……一千年来都没见过。”
Wodensfang是对的。
营火慢慢地、慢慢地沿着山谷向下移动。有时，它被流动的浓雾完全扑灭，有时又被密集的树丛熄灭。
但随后又闪烁起来，缓慢而稳定地，又再往下移动一点点。
会动的营火？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那个人类现在已经停止了呼喊。不知怎的，这更令人毛骨悚然。那营火的主人是被潜伏在这寂静的、伤痕累累的地方的恐怖东西消灭和吞掉了吗？
他们赶上了火光；更大、更亮、更强了，小嗝嗝鼻孔里能闻到那营火的特殊气味。
现在，他们正沿着条像熟睡的毒蛇一般蜿蜒流过峡谷中央的河流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