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球，有明暗两面(2)

2039年，菲尼尔的家庭诞生了第二个男孩，取名为巴尔·奥贝斯坦，比哥哥福伯·史密斯年幼两岁。菲尼尔也并未停止前进的脚步，同年，他取得了艰难的胜利，为日后疯狂的报复埋下了隐患，而那场报复改变了奥贝斯坦的一生。
2048年，奥贝斯坦就读的学校发生了恐怖袭击，歹徒挟持了数名学生，自称是菲尼尔的恶劣行径导致的失业者。校方很快报警，奥贝斯坦也听从了老师的叮嘱，躲在教室里没有露面。然而，歹徒掌握的情报显然非常详细，即将被捕前，他抛下挟持的学生，闯进了奥贝斯坦的教室。子弹击中了讲台上的花瓶，碎片插进了奥贝斯坦的左眼，所幸抢救及时，没有危及生命。佩戴义眼后，奥贝斯坦接受了简单的整容，他的样貌几乎没有变化，但心境恐怕大不如前。同学们投来的异样目光引发了频繁的欺凌事件，父亲的努力收效甚微，奥贝斯坦选择前往德国，在外祖父的照顾下继续学业。
德国的生活比奥贝斯坦预期得安宁许多，尽管沉默寡言，他还是交到了朋友。读完经济和几门社会学科后，奥贝斯坦又回到美国，在父亲的安排下担任了黄金树的部门经理。年过半百的菲尼尔已经拥有了常人难以企及的财富，这同时也消磨了他前进的动力。当然，这位曾经的军火商仍然清楚自己的身份，他并不奢求超出人类范畴的事物，仅有一个难以评价的愿望——在历史上留下痕迹。为此，菲尼尔准备先用自传做个尝试，没有文采的他需要一名品格端正的代笔者。黄金树支持的党派，共和党，提供了合适人选，身居闲职的格雷·海尼森随后收到了菲尼尔的邀请。

菲尼尔的住宅不算多么豪华，所有布置都显示出其所有者对实用主义的认可。会客厅被设在二楼，几乎紧挨着楼梯，家具数量适中，整体风格简约，除了角落的钢琴，再没有价格昂贵的装饰。当然，那架钢琴也绝非仅起到装饰的作用；已成为说唱歌手的福伯偶尔会回家看望父亲，菲尼尔便会要求长子用几首复杂的钢琴曲证明自己并无懈怠。
两人走进会客厅，菲尼尔示意海尼森坐下，奥贝斯坦此时也赶到家中。菲尼尔没有掩饰自己的想法，言简意赅地说明了请求；失望的海尼森沉默数秒，随后直截了当地表达了积蓄的不满。奥贝斯坦听过仆人的说明，径直走向会客厅，而当他在门前驻足时，隔音效果尚可的房间里传出了能够勉强听清的回绝。
“恕我直言，菲尼尔·史密斯先生，我不愿意协助您完成自传，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要准备离开了。您尽管向那头大象抱怨，哪怕被撤职，我也不会改变态度。”
奥贝斯坦听罢，停下准备敲门的动作，回到了楼梯的栏杆边。不出半分钟，面有愠色的海尼森“哐当”关上会客厅的门，目不斜视地从奥贝斯坦身旁走了过去。
“海尼森先生，我想和你谈谈。”
“虽然不知道你打算说什么，但我能猜个大概；抱歉，我并不擅长和‘你们’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