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31)

接着他拼劲力气将双手相扣，大量血液涌出他的口鼻，顺着脖子往下淌。于此同时，陌尘忽然眨了下眼，嘴角出现了一点弧度。
不很明显，却是何念雪在幻象之外，见到陌尘做的最自然的表情没有之一。
当然，在幻象中他见得多了。比如打落恶人牙齿时，看见兰草长势旺盛时，又或者看书进入佳境时，陌尘都会在不经意间流露这种微表情。
如此细微且灵动，和范轩先前强行让他露出的笑容不同，是属于陌尘自己真正的神态。
就连时御寒也怔住了。
几个人还没反应过来，范轩做了个更惊人的举动，他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力气，硬生生冲出黑雾，眨眼扑到何念雪跟前。下一刻，黑雾追过来，将范轩拽离何念雪身侧。而后整个围了上去，范轩彻底没了声息。
陌尘重新躺回地上，操控者已死，失去灵力维系，这次他连双眼都闭了起来，成了一具普通的尸体。

黑雾消散，已经不见了范轩的影子。
原地只留下一片焦黑的东西，沙土一般的流进兰草中，与土壤融为一体。
何念雪两眼看着埋在兰草下的骨灰，良久，回过神：“他说，救救他。”他脸上的震惊一点也没淡去。
恐怕何念雪很长时间都忘不了，范轩临死前，这一句带着哭腔的救救他。但是，陌尘生前被他如此折磨，范轩的这个要求倒也没什么令人感动的。
过了许久，何念雪退开一步，看向还在对着陌尘发呆的时御寒：“时掌门，一切都已结束，你……”
“麻烦帮我厚葬他。”
时御寒转过身，由于何念雪给他的灵力耗费殆尽，他整个人呈现半透明装。脸上倒是出奇的平和，已经看不出先前的爆满的戾气和怨气。“然后告诉别人，他三年前就死了。后来这个只是范轩找来的替身。”
“这是自然，只是时掌门，你的灵力不够了，贫道再给你输一些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