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山人.29(2)

他的剑脱手了，转了两圈斜着飞了出去。终于！
“我们可以一起回….”
持剑的右手突然传来一阵剧痛，脚下一瞬间失去了实感，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眼前只有萨里奥斯的脸，他咬着牙，眼神中隐约闪着柔光。
简直就和那个时候一样…
“陛下的想法我不懂，但是我会遵守约定，活下去。”
“闭嘴！”
任由我如何挣扎也不起作用，尚能活动的左手下了死劲儿抠住他的肩膀，但是事情的发展早已不是我能左右的了。
坏了！我好像突然明白他的想法了！
“你放开！听到…”
突然出现的那断剑扎入我的眼睛，萨里奥斯从我腰间抽出了匕首，夹在我们俩的正中间，位置十分危险，这个角度下一切挣扎都是徒劳。
锋芒一转，折断的忠诚带着鲜血飞出，映入眼帘的一切只有地狱的色彩。
“巴丹尼亚人…”
“你….”

手腕的束缚松软下来，他跪在地上，身子仍旧是如山般挺立着，汩汩鲜血从他的腹部涌出。
“陛下，您必须回到…瓦兰迪亚。”
“你在..干什么…”
身体正烧着，我只感觉有无数只虫子爬满全身，眼前所有的景象都暗淡下来，黑色从天上落下，直到他的影子和他融为一体。
“您不必..不必担心我。”
眼前那血红色的影子躲在虚空里，将周遭的一切都裹上赤色。
萨里奥斯慢慢站起身，捂着伤口，缓缓转身离开，铁链的声音打着沙砾，在我的心上叮当一阵敲打。
步子似有千斤重，仿佛那脚铐是生在我脚上似的，仅仅是踏出一步便精疲力竭。
低头，惊觉我正踏在那鲜红之中，那片血毯越铺越大，从地狱中似乎伸出了无数根树枝，细细的缠绕着，攀上我的身体。
沉入死寂的深渊，万千声咆哮化作无言，就连半声轻叹都破散在血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