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百景图】【沈唐】启伯录(5)

沈周摸出枕头下第100张桃花枝，不知道已经轮了多少次了。眼泪还是没有止住，如春雨般，打在桃花枝上，晕开了墨迹。
“唐寅，这边！”严大人喊到，“快把今年的储粮预算结一下！”
“啊好的！”唐寅马上跟进过去。
官府前，一辆马车停下。
严大人皱眉，“阿狗，你看一下，是谁在门前？”
还不等阿狗上前问话，那车夫便扬声道:“请唐寅出来片刻。”
唐寅愣了愣，眼神询问严大人许可后，将账目毛笔放下向外走去。
“小兄弟找我何事？”
“我家主人想找你谈谈。”
“是哪位？”
“您上去便知晓了。”
“有劳了。”
唐寅一个健步登上车板，掀开帘子。
那人容颜瘦削，不用丈量便知清减了。
“你……”
“你一去就是两年，竟不晓得捎个书信报平安，竟是把我那几年教诲都当戏言了吧！”沈周一边大声斥责，眼泪却又不争气的掉下来。
唐寅想伸手为他拂去，却被他拍开。
“不用对我惺惺作态……”
“我没有惺惺作态，我只是找不到机会回去。”
“所以你就忍耐朝中排挤委身于此？令我好等，令师兄弟好等？唐伯虎，我当时怎不知你如此能隐忍？”

“沈启南，你听我说！”他第一次逾越了规矩。
“什……什么？”
“听我说，我当时登科风光无两，虽有才华却无处施展，我也想归去找你，可我不愿辜负你的期待，所以无论委身何处，我依然为你力争上游。”
“为我？”
“对……为你，我所做都为你。”
“我想让你在苏州有个家，同我一起，光明正大。”
沈周忽然用拳头锤了他胸口一下，“别以为这样我就原谅你了。”
“那，明媒正娶行不行？”
“不行，为师…不同你胡乱言语！”
“那我走啦？”唐伯虎掀起了一角门帘。
“不行！”
“嗯？”
“等…等一下。”
只见沈周慢吞吞拿出一包东西，低着头不看他，直接把东西塞唐伯虎怀里，“那……你什么，听说你们师兄弟喜欢人都……都是送这个，我……唔！”
未等言尽，封缄唇齿。
—完
【江信枝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