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雷】圣艾尔摩之火(4)

“哈？”雷狮弯腰，不知什么时候长出的指甲轻轻从脚踝处的鳞片上滑过，然后用指甲尖翘起一枚浅紫色的，捏紧了，然后硬生生拽了下来。上边还布着一些银色的细碎花纹。
“吼，第一枚鳞片？”龙对自己第一枚取下的鳞片总是具有仪式感。
雷狮没有回答，那枚带血的鳞片被他置于手中，他用拇指拨了拨，龙鳞被推到了掌心处，手指一合，便将它握紧了。又飞快地在脚踝稍偏一点的地方拽下一片龙鳞，闷哼了一声，随手抛给了老者。
雷狮的龙鳞从脚踝处最先长起，可能是希望通过生长的瘙痒感提醒他时时记得注意脚下的路，别偏离人生的轨道。其实雷狮的手腕处也有不少鳞片，只是若拔了手腕上的，痛感会使他不经意间去留意，这于他来说会是一件很不必要的事。脚上的他也懒得查看，痛一痛就过去了，倒是会省下不少麻烦。
老者捏住薄薄的鳞片，缓缓站了起来，一颠一簸地离开大殿，遥遥一挥手。
“三皇子，告辞了。”
雨声清晰起来，混合着听上去有些压抑的雷声，催人暴戾。
雷狮走向皇位，行动倒是不像有受影响的样子，他逐级走上台阶，俯视着那把象征着权利的椅子。手指慢慢放松，贴着椅子的扶手，在隐匿处藏下了那枚沾染了幸运且象征着机会的鳞片。

雷王星给予了我血肉之躯，我将奉上最宝贵的承诺。
在侧殿处，乞者领到了他刚才强调了数遍的那两个馒头。并另外得到了一些零碎的钱财。“吉祥物，还招吗？”他将馒头藏进了破烂的衣衫之中。
“你来，难道是为了当吉祥物。”雷皇的声音略带沙哑。
“不，只是——为了两个馒头，”他指了指自己刚才藏馒头的地方，“我会离开雷王星。”
雷皇沉默着，直至老乞消失在雨里。一道闪电，内外乍亮，惊堂之雷。“他会怎么选？”雷皇拢了拢裘衣，偏头问已是伴他站了许久的大臣。
“雷皇这是在逼他做出选择。为什么不等等，更好的方式，”大臣苦笑一下，“怎么选，您心里不是有答案了吗。”
“我是希望他留下，他留下时我才能帮他应付未来的难关；可他若是真留下了我又会愧疚，这不会是他喜欢的活法——我是一位君王，在我心里只能把国家放在第一位。我可能也是个偏心的父亲，他是我最优秀的孩子，我将许诺他离开的资格。我只是，”雷皇在大雨之中回过神来，像是意识到自己今天的举动是多么荒唐，“雷狮他应对未来有所防备，对自己有所估计。”
我是希望他永远站在顶峰，最好是我看不见的地方。他可以真正的行止由心，规划在皇宫里长大时早已搁置的蓝图。他是我的孩子，可是我永远给不了他最好的，只是在他的每一个年龄关卡置一把又一把的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