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雷】圣艾尔摩之火(3)

“三皇子，单凭力量是活不下去的，”老龙叹了口气，伸手抓了抓头发，然后用拇指磨了磨自己的断角，“你也不必担心成为我这样，你是皇子，生活永远给你准备了一条退路。”
龙是看不见自己的角的。
但皇冠可以随时取下。你可以无数次地查看你的上方——达摩克利斯之剑。
“作为龙，你仍需要为你的一切操心，而仅仅不需要为一切负责，”老龙的手顺着发丝滑倒自己的脸庞，撵着快要脱落的鳞片，手颓然地垂下，“嘶，年轻时我拥有无数个随心而动的理由，我的力量是我的资本。嘛，所以我是龙，我是这么成为一条龙的。”
“人们崇拜我，视我为神明，当然，我那时也确实觉得自己是这么一个大人物，和他们构思的一样伟大，我时刻提醒自己是条龙，不再是那个只会口出狂言受人耻笑的小孩。我和以前不一样了，我更加狂妄，但我有了资本。”
“可我仍是血肉之躯，人们供奉我，只是为了在必要时刻把我推出去挡灾。”
崇拜只是为了替代牺牲。
雷狮很聪明，教会他这些并不需要假惺惺地讲什么故事，那些都是过去式。“那么成为龙，又有什么意义呢，你说了，这样什么也不是。”

老龙眯了眯眼睛，说：“可能给了我选择离开的勇气。”
给我放肆的底气，我可以毫不犹豫地做出每一个心仪的选择，然后无需负责。因为代价是累积的，它会在我站在顶峰时轰然坍塌，逼我回到那个一无所有的起点。只是这次我不再年轻，我玩不起了。
这是龙所给予我的。
它堵死了我所有出路。
“龙，于我来说或许只是一种身份捆绑，那种感觉棒极了，我们这些人要是没有这么来一下 刺激，可能早就死在厄流区了。两个馒头可不值太多教训，所以我好的坏的全说了些，怎么选那是你的事了。”老龙又抹了抹自己的眼角，他似乎很喜欢这个动作，也可能是想把那地方糟糕的鳞片给抠下来，“当然，如果三皇子乐意，我可以额外给你一些付费课程。我仅剩的慷慨。”
“什么条件。”雷狮捏着手腕，他的龙鳞和他一样年轻。
“三皇子殿下，你的龙鳞，只要一片。”老者装作不经意地一瞥，他显然也注意到了雷狮的小动作。
“我要先得到些有用的情报。”雷狮不急不慢地说，他还耗得起。
“倒置的楼阁。还有，任何时候，龙都是被允许撒谎的，”他的所谓付费课程竟意外的简短，“我相信三皇子不会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