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为剑》序章(2)

那女子纤长的玉指轻勾男子的下巴，略带调笑地说道：“娘子，我怎么舍得让你死呢？”那名男子被叫成“娘子”却不见动怒，反而低声哽咽着：“氷飁……”此时，男子正半跪着，仅竖起左膝支撑身体，还隐隐有些颤抖，不知是因为什么。他一身白衣被血浸红了大半，背上横亘着一道深可见骨的狰狞，一头青丝比女子还漂亮，凌乱地垂下遮住了面容。不过，看那飘渺出尘的气质，定是一位陌上公子。
他艰难地伸出手想要抓住女子的手，却发现怎么也抓不住！霎时，一串晶莹点地，它明明是透明的，却含着最深沉的感情。
“为什么，净霜？”男子抬起头无力地喊道，心中的无奈、伤痛、挣扎顿时涌出，仿佛能拨动人心中最深处的情弦，没失在泪海之中，无法自拔。那名女子叫寒净霜，他们明明约定好在对方的怀中一同离去，然而，她为什么要失约！
寒净霜笑了，那是世间万千光景也无法比拟的风情，仿佛世界因她而绽放！她捧起他的脸，似乎真的碰到了，寒净霜盯着他的脸，那真的不像是男人的脸，不，应该说是女神也不过如此。上天仿佛溺爱他一般，把所有的美都聚集在他的身上，尽心地雕琢每一寸肌肤，费尽心血勾勒每一笔，也只有上天才能想出如此…...梦幻的容貌。一双朱眸纵使毫不作态，顷刻，勾魂夺舍、倾倒众生，樱花色的唇划过完美的弧度，泛起晶莹的光泽。“艳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也无法形容此处惊鸿。只是，老天居然把如此梦幻钟于一名男子，最终还是便宜了她。

寒净霜这样想着，嘴上像个流氓似的调笑：“不是说了吗，因为你是我娘子啊！”
“你变了。”男子感慨道。他们初遇之时，她可是发自灵魂的冷漠，如同万载冰山一般不近人情，身上的寒气便能让人堕入深渊。
“难道你对我的变化不高兴吗？”
“高兴，可是你离我而去，这变化又有什么意义？曲终人散不过一时。”男子惨淡一笑，仿佛伤了岁月，殇了流年，曾经的将军已无心。
“谁说的，我们还在一起，我们还没结束，就像你的名字一样，不是吗，未却？”寒净霜轻松地说着。
未却没有说什么，保持沉默。是啊，氷飁，生而为冰，风以相随，神魂依附，永世与结。那可是混沌之体的献祭啊！想到这，未却自嘲一笑，“我一生征战沙场，守护了人，守护了城，守护了心，却护不住自己的情。呵，真是讽刺啊！”看向自己如初的身体，比巅峰时期还强数倍，意味更甚。
“你能为我再奏一曲吗，未却姐姐？”寒净霜似乎察觉到什么，撒娇地说道。
未却眼中绽放出前所未有的明亮，又迅速黯淡下去，最后一曲吗？下一刻，他面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张琴，盘腿坐下，气息骤变，飘渺中多了一抹灵秀之气，但也多了不可磨灭的哀伤。